【——脑子寄存处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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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许清,三年内忧外患,大周帝国总算是挺过来了,多亏了你日夜操劳。”
“你身为丞相,也是朕曾经亦师亦父的依靠,能不能再帮朕最后一次?”
“你呀你,成为女帝之后,反倒变客气了,说吧,什么事?”
“请丞相赴死!”
……
“咳咳……”
一袭白衫似雪,在衣襟之处点缀着朵朵“红梅”,那张俊美出尘的脸蛋之上,终究还是没了以往的潇洒风流,带着点沉重的凄美。
许清剧烈的咳嗽两声,鲜血从唇角咳出,那红梅便又增添了两朵。
他艰难地坐在椅子上,想要站起来,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坐倒。
眼神朦胧,由下往上看,
精致美艳的脚踝,莹白洁润。
两双长腿看似纤细,实则丰腴十足。
蛮腰盈盈一握,酥胸绝美妖娆。
凤凰翎羽点缀裙摆,烈焰长裙摇曳生姿,曲线玲珑,凤冠霞帔,风采超绝。
望着大周女帝那张英姿飒爽,美到凌厉的宛若高傲凤凰的俏面,他很想说些什么,但是最终还是不语沉默。
还能说些什么呢?
其实,许清早就感觉到女帝对自已态度的变化了。
便从小小的座位开始。
早先上朝的时候,她说“丞相一生操劳,鞠躬尽瘁死而后已,更是为了保护我,给膝盖落下了病根,不能久站。此后上朝,应该有自已的座位才是。”
女帝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女官,很快,女官便拿来了一个做工精美舒适的椅子,这是给许清独一无二的圣眷。
后来,也是一次平平无奇的上朝。
“丞相,近来多有大臣弹劾,说大家都站着上朝,唯独你一人坐着,目无尊上,蔑视同僚,恐有不臣之心。”
“朕自然是相信丞相你的,只是为了丞相你的声望考虑,以后还是站着上朝比较好。”
于是,那张板凳被人拿走了。
女官匆匆一瞥里似透着怜悯。
许清用那双伤痕累累的膝盖。
那在一次被追杀过程之中,背着女帝在雨夜里面狂奔逃跑,磨损严重,受了风寒,落下病根的膝盖。
忍着病痛,站立上朝。
不知为何,在他实在难以忍受,额头上冒出点点细汗,并且双腿不住地颤抖摇晃的时候。
他似乎感受到了女帝那戏谑的目光。
周围不知哪处传来轻笑。
像是在笑他的丑态。
许清也笑了,他也跟着笑话自已。
确实该笑,这一生机关算尽太聪明,唯独败在了女帝身上,败在了自已对她的相信和情感。
这样的事情很多。
宫廷宴会之时,许清那桌清清冷冷,女帝一杯酒敬给了许多大臣,说他们为国为民,为她的江山操劳久,辛苦了,唯独将功劳最大的许清冷落。
明知道许清身体抱恙,在秋狩之时,还要许清给大家露一手,和兽王山之中饕餮凶兽战上一战,令他当众喋血出丑,更是戏言“丞相体虚,少操劳国事,宜勤勉修行才是。”
一次皇宫诗会,连正五品的官员都得到了女帝赏赐的宫廷桂花酿,唯独许清这个一品丞相,杯酒都无,还说“丞相身体抱恙,不宜饮酒,朕体谅之。”
许清想要辞官归隐,不许。
许清抱病在家,圣旨传来,“欺君者死”。
或许是心中早就已经意料到了今日的结局,许清面对着今日的局面,竟然没什么意外和害怕的情绪。
相反,他面上生出微笑。
笑一片真心喂了狗,笑机关算尽的自已,竟然因她一直犯蠢。
笑人生辜负许多,愧对几个关心自已的知已,笑百年追随所为何?
这微笑,在女帝看来,却是无比刺眼。
“丞相,这酒唤作牡丹倾城,初尝浅淡,回味浓香,当酒水和唾液充分混合,便会生出微妙的变化。”
“醇香之酒,变成彻骨剧毒。”
“从咽喉开始,宛若千针扎,烈火灼,胃部宛若锥子猛捶,心口剧痛,受尽折磨。”
“当然,你身上的灵力,也全都被消融。”
许清笑容愈发灿烂,诚恳称赞道:“好酒。”
虽然是剧毒,但是,却也是天下第一的好酒。
尤其是酒转变成毒的过程,回甘之中带着酥麻,刺激着舌头味蕾,真是举世无双。
女帝沉默了。
她最想看见的,是许清痛苦绝望,挣扎求饶的场景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。
云淡风轻,好像视死如归,风度超绝。
“你就不想问问,为什么?”女帝期待着许清提问,问自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,让他心中起起落落。
总之,不能这么平淡。
不然,她总感觉自已好像被轻蔑了一般。
“哈哈。”许清凄苦一笑,转而似乎释然,面色平静,答非所问道:
“姬凰,当年是我将你从乞儿堆中带出,教你修炼,护你周全。”
“白陀山中,为了找到千年白玉参助你修炼,我与那妖蟒缠斗,接着为了救打乱我计划的你,几欲丧生。”
“宫变之时,我和你都没有十足的把握,在乱军之中,是我用肉体挡在你的面前,身上共留下七道刀伤,深可见骨。”
“一次刺杀,深秋雨夜我背你奔逃,灵力耗尽,因此我的膝盖受了伤寒落下病根。”
“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,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指责,更不是想要求饶,我只是想问你一句。”
“心,安否?”
姬凰面上生出恼怒之色,“是我要你这么做的吗?你总是这样喜欢包揽功劳,说自已受了多少多少苦,这世上谁人未曾受苦?偏就你怨气最多?”
她语气刚开始还心虚,但是逐渐的,却是越来越自信,声音越来越大,以盖过内心的不安。
呵,那便没什么可说的了。
“咳咳……”许清再度咳嗽,这回不是点点“红梅”,而是大口大口,涌现出来的殷红鲜血。
将素白衣衫,都给染红了。
女帝心中闪过不忍,但很快,又硬下心肠。
大周帝国成立三年,在许清的帮助下,已经度过了内忧外患、最艰难的那段时光。
眼下除了白莲教,再无任何威胁。
而区区白莲教,已经动摇不了大周国本。
反倒是许清,功劳太多,民望太重。
对女帝的恩也太多。
该死。
他也不想想,付出这么多,人怎么可能还得上?
也不想想,每次看见他那副伤病缠身的样子,女帝想起许清都是为了自已才这样,心里面多不舒服?
欠的太多,只好销账了。
许清笑不出来了,他的脸因为疼痛而剧烈的抽搐着,女帝知道他现在即使是想要说话,也说不出来什么。
终究还是不忍。
干脆利落的一剑,刺穿了许清的心口,从背部斜穿而出。
一个印象之中永远值得依靠的身子,那道似乎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身躯,软倒在了地上。
看着扑倒在灰尘之中的许清。
好看的俊秀的眉毛,被灰蒙蒙的尘埃覆盖上浅浅一层,再也装不出来一副为国为民、操劳万分的恶心样子了。
女帝笑了。
“原来,你也不像是传闻之中的仙人下凡,一剑就死了。”
若雪剑杀人不沾血迹,是当初许清为她寻来的配剑。
乃是天阶上品的宝剑。
她嫌弃若雪不好听。
“带雪字的,都是恶心的东西,不管是剑,还是人。”
于是,若雪剑被她改名为凤凰剑。
“来人,厚葬丞相。”
鲜红华美、镌刻着凤凰花纹的长袍,逐渐远去,那一双大长腿姿态从容优雅,没有半点沉重之意。
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,女帝心满意足。
……
两年后。
大周五年。
皇城破,白莲教率领乱党杀进皇宫。
女帝被俘。
“姬凰,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这样高高在上,好像谁都看不起似的。”
女帝的下巴被一只白皙纤弱的手粗暴的捏住。
来人身形娇小,和体态修长,身姿妖娆的女帝截然相反,但是姿容却并不逊色。
她眉眼弯弯含情,行如弱柳扶风,静似娇花映月,泪光点点,娇喘微微。云瀑般浓密的乌发盘起,身穿一袭银色盔甲,增添两分飒爽。
此时,来人俏面含霜,愤懑无比。
打量着女帝眼中怒火与不甘,朝雪忽然怒极一笑,带着劲力,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了过去。
那张绝美骄傲的脸蛋,瞬间肿成猪头。
“你对得起许清吗?”
质问声脱口而出,仿佛憋在胸腔之中足足五年,待到合适的机会,便自然而然的发放出来。
女帝霎时间找到了弱点反击。
“许清?你还喜欢着他吧?”
“可惜,被我杀了。”
朝雪那张丝毫不逊色于女帝的柔美脸蛋之上,浮现出来强烈的愤怒之色!
胸脯剧烈起伏,银牙恨咬。
她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姬凰,许清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。从始至终,都是你欠他的!”
女帝沉默了。
其实,许清死后第七天。
她就已经后悔了。
见之生厌。
不见了,却甚是想念。
早知道不杀了,废了许清之后,养在身边多好。
毕竟许清帮了她很多。
废了许清,她也在可以今后的日子弥补一下。
朝雪冷笑,讥刺道:“你知道为什么大周建国五年,巍巍大厦,轰然倒塌吗?”
“南蛮、北狄、东夷、西戎,知道你杀了许清之后,都快高兴疯了。”
“这些年,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受了许清的恩惠,你杀了许清,便是杀了她们的恩人。”
“许清死后,你以为寒的谁的心?多少忠臣义士请辞,你偏生还愚不可及的答应了。”
“姬凰,你真是一个自视甚高的蠢材!除了血脉天赋,什么也不是!”
听着朝雪的话,姬凰的心中遍布悔恨。
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醒,依稀之间,姬凰好像又看见了当初的那个少年。
他面上挂着亲和的笑容,在自已身前半蹲着身子,递给自已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,问她“想不想当女帝啊?”
他教她习武,教她谋略;她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雨,沿途坎坷,但是最终还是挺过来了。
上任之后,他又事事都要亲力亲为,她曾经一度认为他是放不下手中的权力,可如今却幡然醒悟。
放不下权力的是自已,他放不下的是她。
直到如今国破被俘,姬凰才明白:
世上真心待她的,也许只有许清一人了。
这天下,也是许清帮她打下来的。
可她为什么偏偏要杀了许清呢?
现在又摆出这悔恨的样子,真是矫揉造作。
姬凰自嘲一笑。
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,流不尽悔恨,洗不掉罪孽。
“木已成舟,还有什么可说?”
“朝雪,你赢了。”
姬凰不愿意受辱,运转凤傲九天诀,凤凰真火自燃,顷刻间化为灰烬。
死前,心中竟然感到愧疚。
“朝雪!天下不是我的,但是许清却是我的!呵呵呵……这点终究还是我赢了,许清从头到尾,都没有正眼看过你吧哈哈……”
笑声伴随着姬凰傲人的身躯,逐渐泯灭。
朝雪捡起凤凰剑。
眉目间闪过一缕哀思,往事如烟与复杂的心绪缴缠,晶莹薄唇嗡动化作一道叹息。
“若雪剑……好久不见。”
“还有,谁说许清未曾正眼看过我?”
……
彼时,南疆、北蛮、西戎,趁乱侵略大周。
烧杀劫掠,民不聊生。
朝雪登临帝位。
已经是武神境界的她,很快肃清朝堂,亲自率兵平定叛乱。
大周皇朝已经成为历史。
大昭皇朝宛若旭日,冉冉升起。
……
东海。鲛宫。
月色如霜,一道清丽的身影,赤着雪白的皎足,立于礁石之上。
海浪冲击着礁石,海水从礁石的孔洞之中灌进去,发出宛若箫瑟合鸣一般的奏响。
三千银发宛若霜雪落下,孤标傲世;
娇小龙角好似造物情钟,无上尊贵。
“许郎,你走之后,便是月色都显得孤单许多……”
那一日,东海龙女落泪,海潮淹没孤岛。
……
“你这蠢人,当初我就和你说过,姬凰面相刻薄寡恩,就算你付出再多,也难免落得一个狡兔死,走狗烹的下场。”
“好在,我们帮你报仇了。”
天姥山上,一个气质飒爽的道姑。
将一株桃树种下。
“当年你说许我百里桃林,终究还是食言了,不过,种了五年的桃木,用太乙青帝真诀催生,倒也勉强种了个方圆百里。”
女冠站起身来,擦擦额头上面的汗水。
抬眼望去。
百里桃木,郁郁葱葱。
只可惜现在已经是深秋,未见桃花满林。
女冠掐了一个口诀。
天空之中风云忽变,下了一场小雨。
灵雨滋润之下,桃木长出花苞,又由花苞到盛开。
方圆百里,落英缤纷。
两行清泪,自女冠脸颊滑落。
“许清!你这个蠢材!”
……
北疆。
秋风凛冽,马肥兵壮。
一杆红樱枪破空而来,将北疆干燥的空气撕裂,红樱似血。
身着赤色铠甲,飒爽的女将纵马奔驰。
在原野之中,宛若一道迅疾的闪电。
“许清!你说大丈夫身居乱世之中,当怀三尺长剑,立不世之功!”
“你死了,这功劳,可就让给我了!”
没有长吁短叹,尽是壮怀思飞。
女将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,封狼居胥!
以不世之功,吊唁许清之墓!
……
许清坟墓。
“检测到气运之子姬凰死亡,剧情崩坏,是否使用唯一时光回溯卷轴(仅在气运之子死亡时能使用)?”
“宿主无应答,十、九、八、七……”
“时光回溯。”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