盗天篆

天凤大陆最南部

一座无名山包的半山腰上，有一村落唤作水牛村。

村落不咋大，零零散散十数座小院组成，远观村落，仿若一幅山水画卷一般。

一农家小院内，一十六七岁少年正倚靠在一墙角，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，眼神却时不时的注意着屋内的动静。

少年名叫江杨，长得眉清目秀，鼻梁高挺，看着有些许清瘦，嘴角微微上扬似带着微笑般。

见一枯瘦如柴的老者将要从屋内走出，赶忙打起了精神，面对着墙角，站直了身子。

老者并未言语，径直倒在了躺椅上，从口袋内摸出一本无名小册子，阅览起来。

过了会，少年略感腿脚酸软，余光瞥了眼躺椅上哼着小曲的老头，挤出一丝微笑，“牛叔，我知道错了。”

老者不为所动，继续哼唱着小曲，津津有味的看着小册子。

又一会，

“牛叔，你饿不饿？我去整两下酒菜，咱爷俩再喝点小酒？”说话间隙，少年活动了腿脚，耸了耸肩。

老者依然保持原样，未做理会。

好一会，少年感觉有些许眼花，腿脚不自觉的开始抖动起来。

老者不再哼唱，清了清嗓子，“知道错了？”

少年内心一喜，顿时精神了几分，“知道了，我不该顶撞你！”

老者似乎并不满意答案，长叹一口气，“我看你并没有想明白。”

丢下这句话，老者起身，缓缓走进了屋子。

见状，少年松一口气，瘫靠在墙角。

......

“杨哥哥，我给你送吃的来了。”

小院大门门缝处探出一浑圆脑袋，扎着高马尾辫，小巧精致的脸蛋充满着纯真，一双眸子乌黑纯净、‘布灵、布灵’会说话一般，一股青春无敌美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“小芸儿！”

少年先是惊喜，而后低声询问，“你怎么知道我在罚站的？”

“猜的，你平日里，可不会一直待在家里。”

小芸儿将食盒递给少年，“快吃吧，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一打开食盒、香气扑鼻，少年肚子不自觉咕咕叫了起来。

不一会，少年就吃了个干净，抹了把嘴巴，“芸儿妹妹，谢谢你，你吃了么？”

小芸儿白了少年一眼，“你都吃干抹净了，问我这。”

少年憨笑一声，抚了抚头，“你赶紧走吧，不要让牛叔瞧见。”

“我不，我要陪你待会。”小芸儿扭捏，不愿离去。

“好妹妹，若是被牛叔知道了，我又得加罚了。”少年一边劝说，另一边眼神不时注意着屋内的情况。

“好吧！”

小芸儿并不情愿离去，但想到之后还可以送饭，又有些高兴，“你罚站期间的饭，我包了。”

少年竖起大拇指，晃了晃。

“咳.......”屋子里传来老头一声轻咳。

小芸儿一溜烟钻出小院，少年重新恢复了原样。

小芸儿名叫陈怡芸，年纪比江杨小一岁多点，还在襁褓里的时候，被人遗弃，正巧被牛叔遇见，因为跟江杨年纪相仿，牛叔起了收养的心思，于是把她抱回了村子。

因为是女婴的缘故，牛叔不便照料，从小和隔壁雪姐生活在了一起。

隔壁家的雪姐，那是自打江杨有了男女认知起就想得到的女人，因此还是三、四岁小毛孩大小时，就经常把‘长大后要把雪姐娶回家当老婆’的话挂在嘴边。

虽然有些流氓属性，但那会的江杨可爱程度爆表，不仅不招雪姐嫌，反而因此受益良多。

当然童言无忌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江杨就不再将那话挂在嘴边了。

......

次日，

天灰蒙蒙的，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。

从罚站起，牛叔从未进过厨房，数数已经三餐了，少年有些担心。

“牛叔，你赶紧吃点东西，不然饿坏了身子。”

少年说着，就想往厨房走去，想趁着这会，稍作调整。

昨天一晚都在墙角，全部精力用在对抗蚊虫叮咬，连打盹的功夫都没有。

“你别动，我自个去！”老者嘴角一撇，抢先往厨房行去。

少年无语好一会，上眼皮与下眼皮打起架来，靠在墙角呼呼大睡了起来。

“杨哥哥，醒醒！我给你送吃的来了。”小芸儿拍了拍少年脸颊说道。

少年摸了摸脸颊，迷迷糊糊念叨着，“让我再睡会，好困。”

小芸儿将江杨摇醒，提醒道：“你不能在这里睡，会着凉的。”

江杨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，废了好一会功夫才清醒。

“芸妹妹，下雨天你就不用给我送吃的了，你身子弱，若是淋出问题来可不好。我若是饿了，会偷偷去找吃的。”少年一边往嘴里塞吃的，一边劝说道。

见少年顶着两只熊猫眼，小芸儿止不住好奇询问，“你昨晚也在罚站？”

少年点头。

“不行，我得去找雪姐。”这事她去说没有用，但若是雪姐出面，就不成问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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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。”

“偏不！”小芸儿有些气愤的出了院子。

不一会儿，小芸儿回到家中。

“雪姐，杨哥哥他昨晚都在罚站，要不你去给牛叔说说？”

雪姐轻笑着说，“都能晚上罚站，肯定是不小的事情，这可轮不着你管，最近不许你去送吃的，牛叔不可能饿他肚子。”

雪姐声音温柔婉转，表情却很严肃。

“可是......”小芸儿嘟嚷着嘴。

“没有可是！”

小芸儿还是第一次见雪姐如此这般，不再反驳，回了卧室。

......

五日后，

少年依然在罚站，已经能一边站着睡觉，一边逮蚊子了。

每每被询问是否知道错了，少年都说知道，但就是说不到要点上。

见如此，牛叔甚是无语，索性就不再罚站。

江杨如蒙大赦，回了卧室，补觉去了。

自打少年记事起，仅牛叔一直陪伴在身边，虽父母早亡，但少年生活却很快乐，不缺温暖，从未经历过生活的凄惨、社会的毒打。

次日，少年醒来，舒展着懒腰，走出卧室，抬头一看，天色昏昏沉沉。

“糟糕！要下大雨了。”

少年快速窜进厨房，拾起两馒头放兜里，背上工具，提着大竹篓子，大声招呼道：

“牛叔，今晚可能要下大暴雨，我去将鱼篓子收了。”

虽然最近被气的不轻，但牛叔并未斤斤计较，“早些回来，能收多少是多少。”

江杨点头，出了小院，一边大跨步走着，一边啃着白花花的馒头。

“哥，你这是要去哪？”一道甜蜜的声音从一木屋内传出。

不一会，从木屋窗户探出一浑圆脑袋，正是小芸儿。

江杨一顿，微笑道：“去收鱼篓子！”

见江杨转身就要离去，小芸儿赶忙说，“我也要去。”

“你看这天，估计马上得下雨，一出去难保不淋雨，你身子本来就弱，又淋出个病来可咋办，在家待着就好。”江杨拒绝道。

“哼！我偏要......”

“哟，小姑奶奶，要不这样，若是明天天气好，我带你去黑牛镇上玩？”江杨连忙打断道。

“真的？你可不许骗我！”小芸儿有些兴奋道。

“一定！”

江杨转头，踩着青石板路，朝着山脚‘河流’行去。

临近傍晚，江杨才背着沉甸甸的鱼篓子回到家中。

“怎么样？有鱼吗？”牛叔一边做着饭菜，一边询问道。

“下雨，鱼多。”

“快，收拾出一部分，今晚做点尝尝鲜，再分出一部分，留给乡亲们，剩下的明日都拉去镇上卖了。”牛叔探出脑袋瞥了眼鱼，满意的点头道。

江杨点头，收拾起鱼。

水牛村，一直保持这样的传统，谁家有大收获，一定会分一部分给邻里乡亲，乡亲们一直是互帮互助。

就拿江杨打比方，学文识字是刘秀才教的，骑马射箭是张麻子教的，游泳潜水是周瓜皮教的，.......

村里村民一直都‘刘秀才’、‘张麻子’、‘李瓜皮’这样互相称呼着对方，以至于都忘记了相互姓名。

因此江杨也不清楚村里村民的真实姓名，甚至连雪姐、牛叔的姓名都不知道。

此类现象，若是让外人知晓，定会觉得奇怪，但是在村子里，这都是稀疏平常，不足为奇。

此外，村子里的所有住户都不算完整，甚至很难找出一个完整的家庭，都如江杨、牛叔一般组合在一起。

对于这点，江杨小的时候好奇过，询问过，但都被牛叔搪塞过去了。随着长大，已经见怪不怪，完全没有放心上。

鲫鱼豆腐汤、爆炒鳝鱼丝、干煸泥鳅、……菜一上桌，江杨连忙倒上两碗自家酿的米酒。

两人一个碰碗仪式：“开吃！”

江杨饮上一口酒后，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。

牛叔面色阴沉，端起酒碗没喝，又缓缓的放下，“杨儿，寻仙的事，你就没考虑过？”

“牛叔......我可不是什么干大事的人，没有大毅力，也没有大志向，只想在你身边孝顺你。”江杨没敢抬头，真心实意的回道。

“糊涂啊，你！只要加入仙门就有机会成为仙师，上天入地、无所不能，法力无边、寿元悠长，美女如云，.......

我就不一一列举了，反正数不尽的好处。水牛村穷乡僻壤，你年纪轻轻，就真的没有想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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