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坐落于A市顶级地段的奢华豪宅,一辆黑色林肯全尺寸SUV正在驶入。
车上,阮白的双眼被蒙上了一层绸布。
她忐忑地抓着自己的衣服,对接下去将要发生的事情,充满了恐惧。
“阮白,你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爸爸去死吗?”
“一晚,就一晚,你爸爸就可以换肝,就可以活下去,我求求你,好不好?”
脑海中,突然浮现出,她的后妈李慧珍,声嘶力竭地对着自己哭的画面。
阮白抿紧了双唇,纤长的睫毛颤了颤。
“不要害怕,深呼吸。”
“阮白,你可以的,没有什么能比爸爸换肝以后继续活着更加可贵,为爸爸牺牲一点不算什么。”
车开进别墅的声音不可忽视。
事到临头,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不停地在心里自说自话,劝慰自己。
突然,车子,停下了。
阮白的身子微微一颤。
紧接着,她不知道被谁扶着下了车,又被送入了一个房间。
房门关上的一刹那,阮白心底泛起一层浓重的恐慌感。
本以为做过几天的心理建设,整个人都已经麻木,不会胆怯,但她此时此刻还是不争气的害怕。
眼睛被遮着,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可下一秒,就有一具炽热的身子,一把抱住了她。
“啊——”
阮白害怕地尖叫了一声。
第一次被男性这样的情况下抱起,她的心跳几乎停止。
男人的浓浓的荷尔蒙气息,环绕在她耳侧。
阮白更害怕了。
吸了一口气,她咬紧粉唇,闭紧眼睛,浓密的眼睫毛不停发颤着。
男人的气息似乎非常急促,蓦地攥住她细白的手腕,将她拉到怀里。
“痛……”
阮白尖叫出声。
男人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,可紧接着,他又重新压了下来……
“痛……”
阮白额头沁出薄汗,她如同一叶扁舟,体会了无数种滋味,疼痛,哭泣,无助,昏昏欲睡……
慕少凌缓缓醒过来,入目的,是阮白那张惨白的小脸。
他猛地一怔。
怎么会是她?
自己昨晚又对她做了什么!
目光触及到阮白脸上的泪痕时,他的心间,猛地一颤。
双手,紧紧握紧。
只是在看到阮白那张小脸时,又缓缓松开。
他伸出手,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……
慕少凌缓缓下了床,穿上了自己的衣服。
回头望了眼床上的人,一双深邃的眼眸里,流露出一丝不知名的情绪。
下一秒,他的眼神变得阴鸷凌厉。
一把拉开房门,走了出去。wWW.ΧìǔΜЬ.CǒΜ
……
床上的阮白,眼睫微微颤了颤。
她很想睁开眼睛,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。
她好像,做了一个梦。
梦到在爷爷老家小镇上读初中的那年——花季雨季,她跟几个女同学一起趴在墙头上,偷看隔壁高中操场上的篮球比赛。举手投足,篮球打得帅到飞起的高中风云人物,就是那个转学而来的姓慕的学长。
记忆中的幕学长,是校内所有女生都遥不可及的梦想。
而卑微渺小经历着校园暴力的她,也只是在还不懂什么是男女感情的年纪里,在极端且无助的时候贪婪的幻想过,幻想她能有一个哥哥,来保护自己。
直到后来情窦初开的年纪,她发现自己脑海里唯一冒出来的男生,就是那个只读了一年高中就突然离校消失的慕学长……
她用力地咬了咬唇,强迫着自己走出回忆。
阮白,你再也没有资格喜欢他了!
再也没有了……
……
偌大的冷色调书房里,慕少凌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。
浑身的气场,低沉的可怕。
管家邓芳不由地打了个冷颤,战战兢兢地望了慕少凌一眼,又快速地低下了头。
“邓管家,你在慕家这么多年了,有些规矩,难道都不懂了吗?”
慕少凌冷冷地睥睨着她。
邓芳浑身一哆嗦,看着慕少凌,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“是谁让你给我下的药?”
慕少凌眯了眯眼,看着她。
昨晚,他回家后,就喝了一碗邓芳递过来的汤,随后就意识不清了。
很明显,就是邓芳给他下了药。
邓芳抿了抿唇,轻轻摇了摇头,“少爷,我不能说……”
慕少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,声音低沉。
“你不说,以为我就不知道了吗?”
邓芳身子一颤,抬眸猛地看向他,“少爷,你……”
“是爷爷,对吧?”
慕少凌看着她,淡淡地说道。
邓芳一顿,缓缓低下了头。
慕少凌转过身子,挥了挥手,“罢了,你出去吧。”
邓芳不安地看了他一眼,这才忐忑地走出了书房。
慕少凌深邃的眼眸里,流淌出一丝无奈。
这些年,自己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人,以至于爷爷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。
最近,爷爷身体越来越差,还进了医院。
他能理解爷爷心急,想看他结婚生子,但他没想到,爷爷居然为了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喜欢女人,会做这种事情。
尤其,对象还是她……
慕少凌的脑中,突然浮现出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。
他的心,突然窒息了一下。
莫名地,想起了一些遥远的画面……
他微微垂了垂眼眸。
难道,这就是天意吗?
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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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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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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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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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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