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漓鸢从昏睡中醒来,耳畔是隔壁化妆间传来的阵阵娇吟,还夹杂着男子低沉的喘息,“小媚,我可真是想死你了!”
“唔……承铉哥哥,你轻一点,我怕会吵醒漓鸢姐姐!”女子的声音婉转如黄莺,无比诱人。
“别怕,我掉包了那傻女人的药,等到婚礼开始的时候,我再去弄醒她!”男人肆无忌惮的笑着,“这样玩才刺激!”
呵,真会玩。
沈漓鸢缓缓掏出手机,颤抖着手拨出那个记忆中无比熟悉的号码。
“我想和你做个交易……”沈漓鸢眼圈发酸,电话里响起了那个让她后半辈子一回想就痛彻心扉的声音,m.χIùmЬ.CǒM
“你是谁?”
……
化妆间的门,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条缝,露出了一个手机摄像头。
就在两人快要到达云端的时候,门被猛的推开,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——
“差不多得了!”
聂承铉一个激灵,直接吓得萎掉了。
纠缠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丑态毕露,聂承铉身下的女子一声惊呼,双手慌忙蜷成一团抱住自己。
聂承铉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将旁边的衣服拿起来盖住女子,讪讪的对沈漓鸢道,“漓鸢……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沈漓鸢看着这张熟悉的脸,只觉得荒诞。
谁都不知道她上辈子是花了怎样沉痛的代价,才看清楚这个人渣的嘴脸!
十年间,父母离奇车祸去世,弟弟不明惨死,沈家产业一步步落到了聂承铉的手中。
而她呢?被软禁,被喂药,最后全身器官衰竭,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病床上,眼睁睁的看着人渣抱着苏小媚拔了她的管。
心中无尽的恨意,让她整个人看上去,冷若冰霜。
“好,你解释。”沈漓鸢冷笑着,请开始你的表演。
“我……”聂承铉一头冷汗,一边提起裤子一边道,“我是一时糊涂,对不起,漓鸢,你就原谅我一次吧!我爱的人是你!我刚刚、刚刚喝醉了……我把小媚当成了你。”
沈漓鸢没有说话,抱着双臂静静的看着聂承铉。
这样的鬼话,前世她也听他讲过,可惜那时候他们已经结婚了。
她撞见这两人的奸情,痛不欲生,最终却心软选择了原谅,没有将一切告诉父母。
如今再看到这一幕,她只剩下恶心。
原来前世他们俩这么早就滚到一起了。
可笑的是,曾经的她还以为是自己太困才睡着了,没成想是被下了药。
“漓鸢,我保证,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!”聂承铉双膝一软,直接对着沈漓鸢跪了下去,“你打我吧!你骂我吧!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!”
“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,你也不希望沈伯伯和伯母伤心难过吧?”
“咱们别闹,先把婚礼热热闹闹的办了,回去之后你要怎么罚我都行!”
“我发誓,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!”
……
聂承铉声泪俱下的痛悔着,他知道沈漓鸢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,最在乎的人就是沈谧夫妇。
只要哄着她把婚结了,以后的事儿,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服服帖帖。
“好。”沈漓鸢勾了勾嘴角,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,这身婚纱真美啊,十年前的自己就穿着这身美丽的婚纱一步步走进深渊。
“不过,我有个要求。”
聂承铉喜出望外,刚要站起来,却听沈漓鸢继续道,“把之前我爸爸送给我们当礼物的股份还回来。”
“漓鸢?!”聂承铉一听,刚要发火,却硬堆起一脸扭曲的笑容来,“你看,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,这又何必呢?”
“还有我妈妈悄悄转给你撑门面的一千万,给我转回来!”沈漓鸢缓步走到沙发旁边,看了一眼躲在衣服里瑟瑟发抖的苏小媚。
“对了,你偷偷给她买的那套豪华公寓,花的也是我们沈家的钱吧?都还给我。”
“沈漓鸢!”聂承铉又惊又怒,他没想到沈漓鸢竟然连这个都知道。
“你别太过分了!我不就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吗?你至于揪着不放?今天这婚要是结不成,丢的是你们沈家的脸!”
“婚结不成,我们沈家只是丢脸,而你呢?聂承铉——”沈漓鸢轻嗤一声,慢条斯理的道,“你就什么都没有了!还得滚回聂家去过仰人鼻息的日子!”
聂承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唇角抖动着,最终哈哈一笑,“哎呀,漓鸢,你非要跟我闹小性子!我知道你心里有气,好,我都答应你!我是爱你才跟你结婚,不为钱!不过你看,婚礼的时间也快到了,我们先举行仪式吧?”
“十分钟之前我就已经通知了张律师和秦叔。”沈漓鸢坐下来,“你只需要签字,其余的就不必管了。”
聂承铉咬着牙,阴沉着脸颓然的坐下,心中暗骂,“这个贱人真够狠!”
他总感觉眼前的这个淡然自若的女人有些陌生,不再是那个随便哄一哄就全心信任他的傻白甜了。
……
婚礼进行曲奏响,聂承铉忐忑的站在礼堂中央看着红毯尽头那扇即将打开的大门。
字也签了,这女人该不会又搞什么幺蛾子吧?
不,不会的。
直到现在,聂承铉还是笃定沈漓鸢是爱他的,先前威逼他的事儿,不过是受了刺激。
门轰然打开,聂承铉脸上的笑容刚浮现出来,却立即僵住了。
只见沈漓鸢推着一架轮椅缓缓走进来,上面坐着一个面容俊朗神情冷漠的年轻男子。
“这是谁呀?好帅呀!”
“我的天,我怎么觉得他把轮椅坐出了龙椅的感觉?”
“我听说过他,京城蓝氏的少爷,人家才是真正的贵族世家公子!可惜他的腿……”
……
礼堂里有不少情窦初开的少女,一看到轮椅上那矜贵的男子便按捺不住兴奋,议论开了。
年长一点的宾客们则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沈家和聂家人,这是搞什么名堂?
轮椅上的男人不是别人,正是聂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外孙蓝晞烨,也算是聂承铉的表哥。
“漓鸢,表哥,你们这是……”聂承铉一脸愣怔的看着两人。
“哦,忘了通知你。”沈漓鸢莞尔一笑,“今天的婚礼继续进行,但是新郎换人了。”
“你、你开什么玩笑?!”聂承铉瞪大了眼睛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台下的聂老爷子站起来沉声道,“承铉,你下去吧!”
“爷爷!您在跟我说笑吧?这怎么可以?!”聂承铉一脸煞白,转而对沈漓鸢道,“沈漓鸢你疯了吧?!我都认错了,你别闹了——啊!”
聂承铉话还未说完,已经被人一拳打到在地,“你这人渣敢欺负我姐姐,是没挨过揍是吧?!”
沈青峦捏了捏拳头,又是几记狠拳,聂承铉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顿时就像开了染坊,眼眶青紫,鼻血横飞。
“姓沈的你们太欺负人了!!”一个打扮得异常浮夸艳丽的中年妇人跳了出来,指着沈漓鸢骂道,“小贱人!明明是你要死皮赖脸的嫁给我儿子!现在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勾搭野男人,是想踩到我们聂家头上拉屎吗!”
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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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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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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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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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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