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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壁

破壁

简介:
小井子村,犹如一口井,插在太行山深处。四周是千米高的峭壁,凶险的地形将一百户人家禁锢在了“井底”。2000年,退伍兵张天明担任村支书,不断地问自己,小井子村注定要与世隔绝吗?于是,张天明决心要修出一条路来,他要向贫穷和闭塞宣战!张天明的修路计划很快遭到了质疑,因为之前已经修过很多次路,但是一直都没有修成。张天明给大家讲了“愚公移山”的故事,村民被他的坚持所感动,于是小井子村开始了“向天要路”的壮举。从2000年开始,一直到2010年结束,张天明带领198人参与修路,以牺牲11人的惨重代价,凭借家国至上情怀和生死度外的气魄,最终在绝壁上“抠”出了一条光明之路! 破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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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破壁》第1章 迷失的村落

    八百里太行,屹立于苍穹之下,巍峨莽莽似接天之脊。

    云海日出、奇峰松涛、红岩峡谷、三千飞瀑,人间奇景太行山中无所不有。自古以来,这里的险峻奇雄,使历代文人骚客不吝笔墨为其壮美写就辞章。

    千年以前,一代枭雄曹操最早写下描写太行景色的诗篇《苦寒行》。其开篇写道“北上太行山,艰哉何巍巍!羊肠坂诘屈,车轮为之摧。”足以见得,太行山虽雄奇秀美,却也艰险难行。千年以降,一代又一代人在这里繁衍生息,也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生存考验。

    险要的崇山峻岭,在古代可以作为屏障,使农耕民族免受游牧民族的袭扰。然而在新世纪的当代,曾经的天险屏障,却成为发展壁垒。冲不破壁垒,就无法盘活经济。

    太行山中,有个不起眼的小井村,是整个县出了名的贫困村。这个村子隐于大山深处,周围多是陡峭山崖。凌空俯瞰,它像被悬崖峭壁围拢而成的一口小井。小井村正是因此而得名。

    这里有一百来户人家,他们像被险峻高山困在井底一般。山外已是现代化经济飞速发展的新世界。这里却像被繁华新世界遗忘的角落,因为闭塞不得不忍耐着贫穷。

    小井村的村支书,换了一任又一任。面对这个闭塞的贫困村,他们心有余却力不足,无法改变现状。只有一个叫赵怀礼的坚持了下来,一干就是二十年。但是赵怀礼近年来身体越来越差,已经无法胜任村支书的工作。

    幸亏张天明因腿部负伤退伍返回原籍,镇上领导如获至宝,希望张天明能接替老支书赵怀礼的重担。张天明也希望能为贫困的小井村做点好事,便答应了下来。

    张天明回来那天,没等他回小井村,镇党委书记郭学文便先截了和,将其请到了青山镇镇政府,并且为他接风。一切安排妥当之后,郭学文给小井村会计徐德利打了电话,示意张天明要回村,徐德利前来迎一下新支书。

    晌午下了一场雨,初春雨凉。张天明拎着一个大提包,拢紧雨衣领子,深一脚浅一脚地进入了村子。

    他拥有一米八五的身高,脸庞刚毅,皮肤因风吹日晒而显得略显粗糙,一头短发干净利落。双手粗糙有力,指节间隐约可见岁月的痕迹。左脚稍微有一点跛,身着一件褪色的军绿色大衣。肩章虽然已取下,但那份威严依旧不减。

    到了村口,徐德利和妻子吴凤玲正在朝村口走,正好遇见了一脸疲惫的张天明,双方都停下了脚步。

    徐德利中等身材,面庞饱经风霜,皱纹深刻,穿深色旧中山装,戴着一副黑眼镜,胸前的兜里别着一支黑色钢笔。

    吴凤玲个子不高,但是面容秀丽,如同山花初绽一般,眼中闪烁着清澈与坚毅。一头乌黑的长发挽起,几缕发丝轻轻飘在额前,增添了几分柔情与沧桑。

    “天明!”徐德利兴奋地朝张天明挥了挥手,急忙上前拎起张天明手里的提包。

    张天明和妻子吴凤玲面对面,似乎有说不完的话,可是万语千言最终只化作了淡淡的微笑。

    三人并肩往村里走,张天明环视着村子四周,感慨了一番:“五年过去了,咱们小井村的景色还是那么美。实话实说,真是想家啊。”

    “主要是想媳妇吧?”徐德利开了句玩笑。

    张天明摇头一笑,旋即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路,一声叹息:“可是,这路好像比之前更烂了。”

    徐德利点了点头,有些无奈:“平日里天响晴的时候还好,崎岖小路坑坑洼洼,再差也就是容易崴脚而已。一遇上雨天,小路上稀稀拉拉的碎石板直接被泥糊住,简直让人寸步难行啊。”

    “虎娃!你睁睁眼吧!可别吓妈呀!”

    就在这时,一个女人的哭喊由远及近,吸引了张天明和徐德利等人的注意力。

    前面的路口,村民田福禄夫妻俩,正抱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,从岔路慌慌张张疾步走来。

    “福禄弟妹!这是咋了?!”徐德利急忙上前问。

    女人一见张天明和徐德利,瞬间哭得说不出话来,嘴唇不断地颤抖。

    田福禄抱着四岁的儿子,一脸愁容答道:“我儿虎娃生了抽病!身上都聚筋啦!”

    “去找陈桂林了吗?”吴凤玲问。

    田福禄叹息:“唉,陈桂林说这病他治不了,得赶紧上县里医院!”

    “哎呀,陈桂林那个野大夫会治个啥!”徐德利嘴巴一撇,拉了一把田福禄高声道,“赶紧走!从咱村到县里晴天都得差不多三个来小时!这雨天出山的路难走得很!怕是要耽搁更多时间!”

    “对对对,赶紧去县医院!”张天明也急忙催促,旋即对吴凤玲说,“玲儿,你先回家!跟巧巧说,爸爸晚一点回来!”

    吴凤玲有些迟疑:“可是,你……”

    张天明没回应妻子,而是朝田福禄摆了摆手:“赶紧走赶紧走!”

    田福禄抱着虎娃,福禄妻子跟在一旁,跟着张天明往出村的方向疾步前行。

    张天明走在田福禄的另一侧,边走边探手在孩子额头试体温,随后他又脱下雨衣,用手臂撑在田家父子头顶。

    “天明,你这是干啥,我跟着去就行!”徐德利有些无语,只得将提包递给了吴凤玲,然后跟了上去。

    吴凤玲领着提包,看着丈夫张天明刚回来又离开的背影,五味杂陈。自己和女儿张巧巧等了他五年,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给盼回来了,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又走了。

    张天明、徐德利和田福禄夫妇走出了一百多米,虎娃嘴角抽搐几下。

    竟然咬住了舌头!

    “孩子!来!咬叔叔!咬叔叔的手!”张天明反应迅捷,毫不犹豫将食指垫在孩子齿关。

    田福禄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,没见过这场面,当场吓得停住脚步,迈不动腿了。福禄嫂更是没了主意,不知所措地揸挲着双手,吓得哭不出声来。

    “老徐!搭把手!”张天明顾不上左手食指被孩子紧咬的疼痛,由徐德利帮忙,用右手把孩子牢牢抱进怀里。

    他拿出在部队急行军时的劲头,恨不得在泥泞崎岖的山路上飞奔,可是无奈腿部有伤跑不快。

    另外,在村里还好,路虽泥泞却并无危险。出了小井村,走上出山的羊肠古道,张天明额头开始冒冷汗。

    这条出山的古道,是从料峭山壁上开凿出来的,不知是几百年前的古人所修。一边是如刀削般的山壁,一侧是陡峭的悬崖。密雨湿滑,每走一步,心脏都紧紧地绷着。崎岖险峻的小路,旁边就是深渊似的山崖。

    这样的路,一个人走都要小心,怀里抱着一个孩子,更是无法提高前进速度,只能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走。

    徐德利知道张天明腿部有伤,时不时地叮嘱着:“天明,你腿不好,要不你别跟着了,我陪着去吧!”

    张天明摇了摇头,眉头紧锁,因为手指已经被虎娃咬得没了知觉。

    他使劲眨掉从额头上流进眼中的汗水,心里懊恼着,如果是一条普通的柏油路,这个时间他们已经快到山下了。可是眼下,他们才刚刚出了小井村地界没多远。

    “天明,把孩子给我吧,你先歇歇。”徐德利见张天明不听,只好换个方式关心,想从张天明怀里接过虎娃。

    大家心急如焚地赶路,神经都是紧紧绷着,只盼快些,再走快些,赶到山脚下,就能拦车去县里的医院了。

    四个大人,一心想救四岁的虎娃,却只顾赶路,忘了查看怀里的他。

    张天明两条胳膊确实已累得酸麻,他把孩子往徐德利怀中送,而徐会计伸手接过虎娃时,发现他小小的身体已经不抽搐了。

    张天明左手食指被孩子咬开了皮肉,肿胀发紫没了知觉,所以他没发现怀中的小虎娃什么时候松了嘴。

    徐德利抱着虎娃,愣住了。

    张天明焦急地催促:“走啊,愣着干什么?”

    田福禄搀着老婆才跟上来,不明所以地看着张天明和徐德利。

    徐德利低声结巴道:“虎、虎娃……好像没、没气儿了……”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