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家事后。
一份离婚协议书从林喻手中滑落。
她侧眸循着光悄悄望向沉睡中的丈夫-傅砚宁。
男人一米八八,搭配上古铜色身材几乎完美,光影照在五官上,透着冷峻。
林喻这段婚姻来得奇妙,过得荒唐。
领证三年,两人未曾见过一面。
三年前,傅家顶级豪门,林家不过是农村小户,不可能与傅家搭不上边。
一切的契机不过是她出国给父亲收拾身后事时,遇见送入急救室的傅家奶奶和傅砚宁,傅奶奶肝损伤,傅砚宁大出血。
没想到那时竟只有她父女两人与其匹配,她出手相救。
事后傅奶奶安排傅砚宁与林喻领了证,好借孙媳之名报答林喻。
可领证后林喻陷于赔偿金纠纷,傅砚宁植物人,两人不得已分别。
直到一个月前,她才回国,并在傅奶奶安排下进入傅家。
没承想迟来的新婚夜变成了一纸离婚。
林喻有些自嘲。
不过这段婚姻本就没有感情,纯粹是傅家的感恩,如今新婚夜已过,两家扯平。
她起身望了眼男人后,扯紧裹胸布,套上保安服向外走去。
既然傅砚宁已在安排离婚,她也没必要再告知他昨晚睡的人是她。
是他结婚三年的妻子。
更是他如今安保团队中的一名‘男人’。
林喻揉了揉帅气的短发,开门走出,对着阳光轻吐了一口气。
她早已销户,如今她不过是顶替龙凤胎哥哥活下去。
此刻她本该带着秘密,离开傅家,可傅奶奶身体状况恐怕难以接受。
一个月前她回国,傅奶奶以促进感情为由将她安排进了傅家。
交接时,傅奶奶身体不适临时去了国外治病。
她则被傅砚宁助理安排做了安保。
安保一月,她连傅砚宁人影都不曾见到,直到奶奶再次出手。
只是结果……
她拢了拢安保服转身离开,她得在傅砚宁醒来前离开。
三分钟后,房内。
傅砚宁悠悠转醒,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宿醉泛疼的额头,狭长的眸子打量四周,似是寻找什么。
直到视线落到床上红痕时,他嘴角轻勾,不自主回味起昨夜。
女人浑身娇嫩,嗓音低吟浅唱,月色洒落,犹如月下樱桃,惹人采摘。
女人是他三年前的救命恩人,如果没有她,当时他不会只是植物人,而是死亡。
可妻子进入傅家时却碰上他出差。
耽误一月,奶奶还以为是他不愿见面,急到派人在昨夜庆功宴酒中下了药。
可奶奶不知道的是,他两月前苏醒,听说妻子三年前因为救他,身体落下了病根,国外三年过得很苦,他想要弥补。
可还没来得及弥补,就夺了妻子初夜。
他心中更是愧疚。
以后好好弥补妻子,过好两人的小日子。
只是……
他起身,深邃如墨的眸子快速扫视房间。
房中并未有妻子的身影。
这是用完就走?
还是如奶奶所说,妻子皮肤白皙身材高挑,容易害羞?
“咚咚咚。”
敲门声打断了傅砚宁的回味。
“进。”
助理何羽推门进入,恭敬道,“恭喜傅总,得偿所愿。”
两月前傅总终于苏醒,并在一个月内拿下傅氏,自此攀龙附凤者不少。
可傅总全然不理,只耐心等待三年前救了他的妻子。
可知道妻子消息的傅奶奶总是以妻子忙为由拒绝傅总,甚至连结婚证都不曾外露。
近一个月,他都能感受到傅总心情的急切。
闻言,傅砚宁嘴角不自觉上扬。
何羽的话说到了点上。
只是下一秒。
何羽支支吾吾道,“傅总,昨夜安保员林喻消失一夜……”
何羽惶恐。
他也不愿在傅总最开心时提及林喻擅离职守一事。
傅家祖上靠安保发家,哪怕如今家大业大,但对基础安保工作依旧格外重视。
玩忽职守是大忌。
况且林喻的安保工作还是借着傅奶奶面才得来的。
要是出了事谁负责?
不过什么时候消失不好,偏偏在傅总与妻子的新婚夜上消失。
总不能消失到了傅总床上?
拜托!
绝对不可能,林喻可是一个矮男人!娘炮!
随着何羽话落,空气瞬间充满了冷意。
冻得人直打哆嗦。
傅砚宁眸子喜色尽褪,阴鸷眸光,语气冰冷,
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林喻,是个矮男人。”
傅砚宁思索片刻,隐约记得是奶奶托他照顾的亲戚。
奶奶总夸对方性格好,皮肤白,善良。
若是女人这确实是好条件。
可作为男人,完全弱得没眼看,也不知奶奶为何会让这样的弱男人进入傅家?
但想到奶奶嘱托,他该关照下。
倘若林喻做得过分,他可以顺势提出辞退。
“去看看。”
傅砚宁语气冰冷,亦如例行公事。
安保房。
傅家占地面积近千亩,工作人员皆配有独立房间。
浴室内。
林喻撕下假喉结,扯下旧裹胸布条。
她将衣物缠绕塞进脏衣篓,放置客厅。
越是明显越是没有人好奇,才能护住女扮男装的秘密。
她收拾完转身回房间拿了浴袍,起身向浴室走去。
“咔嚓。”
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关闭浴室门时,房间门同时被打开。
何羽带着好奇打量的眼光率先进入房间。
安保要义,将老板护在身后。
下一秒。
他余光扫视到一个肉色假体,侧眸顺着视线看去,眸光缩了缩。
客厅角落的脏衣篓里,一条白色布带将傅家安保服缠绕,布带中卡着一个肉色假体。
傅砚宁站在门外并未进入,半天未听见声响。
冷声问道,
“何羽,什么情况?”
何羽从不撒谎,
“傅总,框内是男人的衣物,被一条白色布条缠绕,还有…”
傅砚宁见一切安全,迈着长腿大步进入客厅。
视线也被脏衣篓吸引。
他眉头一蹙。
安保服中缠绕的白色布条,有些眼熟?
他记得昨晚和妻子的新婚夜,他也解过同样的白色布条,又长又紧,很是麻烦,解了许久。
傅砚宁上前一步,修长的双手主动解着脏衣篓中的白色布条。
何羽诧异。
这还是一向有洁癖的傅总吗?
他连忙出手,“傅总,我来,这种活脏手。”
傅砚宁眉头上挑,语气霸道,“何羽,这是我妻子的,别人不能碰!”
这时,浴室门刚好被打开。
林喻愣在原地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