茫茫苍宇,浩瀚无边。
始于何处?终于何方?
当你抬首仰望苍穹时,也许在那遥远的未知处亦有人仰望你的方向!
......
“哼,无耻登徒子,本小姐也是你能觊觎的?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少在那装死,赶紧爬起来滚”
一身黑色劲装的绝色女子,一手拿着软鞭,一手叉腰,怒目愤骂着前方那躺在擂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。
“小姐,他,不会被你打死了吧?”
一个丫鬟模样的俊俏到不像话的小姑娘赶紧跑上擂台拽着女子,露出担忧加同情的眼神儿。
“兰儿莫要担心,打死了又如何?谁叫这登徒子......”
“胡闹,还不快抬下去找大夫?真要出了人命,看官府不砍你脑袋给人家偿命”
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员外气急的赶来,焦急的冲着前方擂台上的女子训斥道。
“赵员外无需担忧,是这登徒子先不讲武德”
“就是,是他先对灵燕小姐咸猪手袭胸在先,令媛方才下的重手,不对,是重脚...”
“是的是的,是这色胚自找的,再说擂台上本就拳脚无眼,生死自负,巭孬还敢耍流氓属实自寻死路....”
“......”
台下一群吃瓜群众你一言我一语,一致声讨擂台上那个装死的色胚。
“喂,你这赖皮还要趴到什么时候?耽误本小姐招亲你付得起责任么?”
可是无论女子怎么责骂,那‘趴尸’还是一动不动。
赵灵燕此刻也有些慌了,这时候大腹便便的员外终于带着两个家丁爬上了擂台。
“少装死,起来”
少女上前一脚,趴在地上的人被踢得翻了个面,变成了平躺。
“小姐,别再打了,他都...”小女侍露出祈求的神色。
仿佛咸鱼被翻了个面,只是,那躺平之人此刻满脸涨红,酱紫色的面庞衬托着那还算清晰的鞋底印,较之酱猪头也不差太多。还有那猪头上灿灿的细汗,似是涸而未干,又似是盐晶析出,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亮。
胖员外俯身将左手食指指背贴在‘躺尸’的鼻孔上,片刻后面色大惊。
“死丫头,你都把人打断气了,还不速送医馆...”
两个家丁赶忙上前将‘躺尸’扶起,拖架着下了擂台扬长而去,英飒的女子呆立当场。
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没想到这流氓这么不禁打...”
“那臭流氓死就死了,若官府来问我们可为小姐作证,赵姑娘是正当防卫,这只是意外”
“就是,小姐这也是为民除害,谁不知道他猪大宝在咱诸城这一带为祸乡邻,官府没准还会奖励小姐为民除害呢”
“不过这诸大宝也够惨的,这才多久?又被打的晕死了”
“对对,上一次比这次还惨,被一帮人打呢”
“赵大小姐,这比武招聘还继续么?”
“......”
吃瓜群众没有被那架走的那个叫猪大宝坏尽逸致,仍想着能够继续看戏吃瓜。
“继续个屁,都散了吧,小女胡闹,你们倒是不嫌事儿大。还比武招亲,她能嫁给谁是我这当爹的说的算,反了你们了,散了吧。”
“噫..”(唏嘘鄙视不屑之口吻)
众人逐渐散去,缓过神儿的女子急忙跳下擂台,纵步如飞,身轻如燕,向着已经远去的家丁追去。
“小姐等等我”小女侍快跑的跟了上去。
......
城内一沿街小巷,几名乞丐无精打采的靠在回春堂门口。
虽夏至初至,然已烈日炎炎,讨饭也是力气活,有时候饭讨不到再缺少水喝,可能会中暑的。而巷子两侧的墙壁正可遮阳避日,待到午后天气凉上一些,他们才会出去讨饭。
回春堂内
两个家丁气喘吁吁的将死猪扔在地上,从怀里拿出一大块银子恭敬地递给坐台的老者。
“贾神医,此人被小姐所误伤,还请尽力救治”
老年模样的郎中瞟了眼银子,满意的点点头,接过来装入怀中,急忙上前,当看到四仰八叉躺在那里的猪头时不禁一愣道:“咦,怎么又是他?”
老者虽然疑惑,但还是中规中矩的给‘躺尸’摸摸脉搏,探探鼻息,只是无奈摇头道:“血之不入,气之无出,已然凉透,司命所属,无奈何也!这次是真没救了,抬走吧。”
又见四人还是将那骐骥的目光落向自己,老郎中无奈摇摇头,表示真的回天无术。
两名家丁身后的英飒女子,俏脸煞白,不知所措。
在她旁边,同样是一脸悲戚的女子,眼中尽是同情。
“都说凉透了,赶紧抬回去埋了吧”老郎中再次催促。
大夏天的,很容易发臭的,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回春堂给治死的呢,如此,耽误老夫赚钱事小,误了我这妙手回春贾神医的口碑岂是你这几两银子能买起的?
“他妈的晦气,你这不是害我们小姐么?”一个家丁本来就因为扶着一个死人一路而气愤不已,如今又被贾郎中嫌弃,上去照着尸体的肚子就是一脚。
“来福你做什么?”娇俏女侍惊呼道。
“就是,你在做什么?安能如此?”
一袭俏丽黑衣上前一步拽住虐尸的家丁来福,但见她苍白的脸上却逐渐变得愤怒。
赵灵燕看着那因虐尸被自己训斥而忐忑的家丁来福,又看了看地上那躺尸的猪头。一股无名之火愈加强烈。
......
就是方才在擂台上,看着那一脸纨绔加吊儿郎当的模样,赵灵燕觉得此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,似乎在哪里‘撞见’过!
也正因此才会失神,这个流氓竟然趁自己一时失神不备,假装要脱裤子害自己紧张失了分寸之际,居然一招猴子偷桃袭了自己的胸......
登徒子得手后居然洋洋得意,洋洋得意也就罢了,居然更是恬不知耻的说道:“啧啧,看着虽然不怎么样,没想到还挺有料,哈哈...”
“臭流氓,去死吧你”
于是愤怒的女侠瞬间爆发,两式高边腿连环踢。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脸上,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,那登徒子立刻被踢趴在当场,女侠还趁机甩了几鞭子泄气。
......
而此刻
刚才施暴的家丁被小姐的眼神儿吓的哆哆嗦嗦,心想一个地痞死了也就死了,再说小人这也算是为小姐出气啊,难不成小姐还想打自己?
可是片刻后他就懵了!
“让你袭胸”
啪
“让你有料”
啪
“让你装死”
啪
“啪啪啪”
突兀的,毫无征兆的一记三连踢,地上那本来的躺尸又被赵大小姐给踢翻面趴在那里了,还是熟悉的配方,还是熟悉的姿势......
翻滚间,从死猪腰间掉落一串饰物,其中有一个竹牌,这个大夏律法规定,年满十三岁的人都有,且应随身携带,上刻名字,是身份的简单凭证。还有一个石章,一般只有有字的人才会有。
当然,一般多有读书人或有身份的人才起字。
刚刚施暴的家丁甲看了眼柜台后方那已经目瞪口呆的贾郎中,站在那里石化般的丫鬟小兰。又歪头看了眼身旁那同样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另一名家丁乙,又将目光投向那叉着腰,伸着手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自家小姐,嘴巴又张了张,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直至最后,这家丁将目光投向地上那趴尸,眼里满是同情......
太残暴了!
自家小姐虽然刁蛮任性了点,但是,有这么暴力的么?印象中从未有过啊!
什么袭胸?什么有料?什么装死?
我错过了什么么?一定是!
一袭黑衣看见地上的一串饰物,俯身拾起,竹牌拿在手中,是长方形的。这竹牌自己腰间也有一块,是椭圆形,就是个身份证件。而石章也不陌生,自己也有类似的,不过是玉质的。
“诸葛飞?大宝?”
该是这人的名和字没错了,女子疑惑的看向趴在地上的死猪。
等等,地上那玩意怎么姿势变了,他怎么身子躬了起来?屁股撅了起来?
虽然动作很轻很慢,但是仔细看去,那‘尸体’的确是身子在躬,屁股在撅啊。而且似乎伴有轻微的喘咳声...
“谁..渴..”声音几乎微不可闻。
家丁甲亦揉了揉眼睛,回头看向身旁侧后的家丁乙,又看向侧前的大小姐,又看向柜台后的贾神医。但见三人也皆是面色煞白,呼吸暂停。
而刚刚还石化的小丫头,已经直接晕了过去...
“啊,鬼啊”
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刺破苍穹快速向四周辐射。
伴随着声音,是四道身影快速从回春堂射出,最前方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,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英飒女子,最后方的是两个家丁模样的下人。
他们第一时间逃离了那诈尸并抛弃了那已被吓晕的小女侍。
似乎慌乱之中,女子手中还慌乱的甩出一物,远远抛向空中,不知落向何处。
四个身影的速度太快了,已经突破音障。尤其是最前两道的那白胡子老头和那一袭绝美黑丝,已经远远的将两名家丁甩在了后面。
几乎瞬间就将刚才那声音甩在了身后,随后四个身影消失在了街道上。
......
乞丐们时而瞥一眼回春堂那被撞开的门,时而转头望一望那转瞬即逝早已消失了四个身影的街口。有气无力的闲聊。
“啧啧,刚刚那个是贾神医?”
“速度太快了,没看清!”
“刚刚那声音好像不是贾神医的,不过刺得我耳朵都有点疼,贾神医的嗓音不可能这么大!”
说完这个老乞丐用脏兮的手,扒拉开耳旁蓬松邋遢的头发,小拇指指甲伸进耳朵里抠了抠,几块碎裂的耳屎被他弹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。依稀可见它们拼合后一体的形状...
“真舒服啊”
老乞丐晃了晃脑袋,露出了那种,那种,那种...反正就是那种非常享受的表情!就跟叫花子三个月没沾腥忽然啃了两个白花花鸡腿似的...
爽!
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