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仑山,道观。
孟浪身高八尺,五官棱角分明,穿着简朴的道袍,正清扫着地上的落叶,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发动机嗡鸣声吸引了注意力。
定睛看去,只见山脚下停靠着一排黑色奔驰。
十几名西装革履的保镖迅速下车,将周围的路人清空。
确定安全后,中间的商务奔驰缓缓打开车门,一男一女走了出来。
孟浪看着那女人总感觉有几分熟悉,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。
“孟浪?”那女人一抬头,也看见了不远处了孟浪,微微吃了一惊。
“婉儿,你认识这个小道士?”陆婉儿身旁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,搂着她的纤纤细腰,上下审视着孟浪。
“昔日的京城第一富少,人王之子孟浪,你没听说过吗?”陆婉儿看似夸赞,实则句句讥讽。
两人手牵着手,在众多保镖的护卫下,一步步上山,来到了孟浪面前。
听着两人的对话,孟浪脑海中的记忆也渐渐清晰。
京城孟家与沧海市陆家是世交,两人的父亲更是战友,一块上过战场,有着过命的交情。
陆家也是在孟家的倾力扶持下,才渐渐成为沧海市有头有脸的大家族。
也正是那个时候,孟浪和陆婉儿订下了娃娃亲。
本来一切都很美好,直到孟家突遭横祸。
家族遭人血洗,旗下资产被人蚕食殆尽,父母下落不明。
那时候的孟浪碰巧在陆家寄宿,所以才逃过一劫。
然而陆家知道京城的事情后,不仅没有帮忙调查真相,反而将年仅七岁的孟浪逐出陆家,任其自生自灭。
好在苍天有眼,孟浪被昆仑山掌门带回山修行,习得了一身本领。
如今旧事重提,满腔怒火瞬间就被点燃。
王骁摸了摸陆婉儿的头,笑问道:“婉儿,我要是没记错的话,你们俩人小时候还订过娃娃亲吧?”
“骁哥,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?你怎么还提呀。”
陆婉儿撒娇似的依偎在王骁怀里,随后话锋一转说道:“正式介绍一下,这位是我的男朋友,沧海市王家大少王骁,海归博士、市十大杰出青年、身价五十亿,未来的王氏集团继承人!”
“再看看你,家破人亡,要钱没钱要权没权,一辈子都是个被人踩在脚底的渣滓。”
“所以,这婚我毁了,你有意见吗?”
孟浪脸色阴沉,声音不悦道:“毁就毁了吧,反正我也从未放在心上,但我母亲当年送给你的定亲信物,请归还给我。”
“一个破镯子而已,还你就是了。”陆婉儿从车内翻出一只满是灰尘的玉镯,上山时不小心被凸起的石头磕绊了一下,手里的玉镯哐当掉在地上,碎成了几瓣。
“碎了,你看下值多少钱,我赔给你。”陆婉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懒得弯下腰将玉镯碎片捡起来,依旧是满脸的高傲。
“一条丧家之犬罢了,不赔他又能怎样?”王骁穿着皮鞋,用脚后跟狠狠将碎片踩的稀碎,随后挑衅的看着孟浪。
“说的也是,咱们别理他了,先上山拜神吧。”陆婉儿熟练的挽着王骁的手臂,在众多保镖的护卫下,朝着山上走去。
咯吱咯吱!
孟浪双拳紧攥,眼底深处涌现出滔天怒火。
陆家如今拥有的一切,全都是因为孟家的倾力扶持,可陆家最后选择了忘恩负义!
现如今,陆婉儿还带着男人当面羞辱自己,更是弄毁了自己对母亲唯一的念想!
世态炎凉,杀人诛心,也不过如此了!
孟浪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收拾好玉镯碎片,几乎要控制不住满腔怒火,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既然你们这么想玩,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清算!”
就在这时,一名小道童急匆匆从山上跑下来,手里拿着一个信封,“大师兄,师傅让我把这个交给你。”
孟浪接过信封,里面是一封微微泛黄的婚书,诧异道:“师傅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不清楚。”小道童木讷的摇了摇头。
“好吧。”孟浪抬头看向山巅,沉吟良久后收拾行李下山。
尘心再起,若是不入凡尘斩断枷锁,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进步了。
所以,这山必须得下。
至于这婚书,师傅他老人家神机妙算,想来定有深意。
……
两天后,沧海市。
孟浪出了机场,并不是直接前往婚书上的柳家,而是直奔陆家。
恩怨分明,睚眦必报,向来是孟浪的做事风格。
这口窝囊气!
咽不下!
不多时,孟浪抵达陆家的四合院。
正好看见陆婉儿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晒着暖阳,气氛十分融洽。
陆婉儿看见孟浪后,脸色一沉说道:“你这人怎么像狗皮膏药似的?婚都已经毁了,你还来干什么?该不会是想讹钱吧?”
“孟浪?”陆正军夫妇微微诧异,神色复杂。
扪心自问,陆家能有今天全靠孟家。
可当年那件事情牵扯的势力太多,以陆家的实力,根本没资格插手。
与之牵涉太深,反而会给陆家带来灭顶之灾。
尽管做的很绝情,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。
陆正军相信,当年若是陆家和孟家身份对调,孟家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。
“婉儿,休得无礼!”
“毕竟是我们毁约在先,小浪想要些赔偿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陆正军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,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,递到孟浪的手里,“小浪,这张卡里有一百万,足够你做点小本生意了,离开沧海市吧,再也别回来了。”
孟浪冷然一笑,毫不犹豫的扔掉银行卡,“在你们眼里?孟家的帮助就值一百万?还是我孟浪的骨气就值一百万?”
“我告诉你们!今日登门只做一件事情!那就是退婚!”
“陆家,我瞧不上!陆婉儿!我更瞧不上!”
话音落下,孟浪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休书,狠狠拍在桌上。
刹那间,全场寂静。
陆正军一家三口盯着桌上的休书,不约而同的冒出怒火。
一条丧家之犬,哪有资格登门休婚?
这要是传出去了,那不是打陆家的脸吗?
陆正军皱着眉头,面沉如水的问道:“孟浪,你要是这么做,咱们就撕破脸皮了,你知道后果吗?”
“十八年前,你们将年仅七岁的我逐出陆家,任我自生自灭的时候,考虑过后果吗?”孟浪浑然不怯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