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锣鼓喧天,吹吹打打。
许清宜迷糊地想,是谁在结婚,命苦哦。
随即睁开眼睛一看,哦,是我结婚。
嗯?什么?
这下许清宜彻底清醒了,掀开红盖头发现,自已真的成了新娘子,就坐在轿子里等着出嫁。
此情此景,自已不会是穿越了吧?
要不她一个母胎单身二十五年的不婚贵族,怎么会自甘下凡。
正思量,花轿停下来,轿帘被一只手掀开,露出一张年轻端正的男子脸庞。
对方开口:“许二姑娘,我是新郎官的堂弟谢以朗,实在抱歉,我堂兄染了风寒卧床不起,不能和你拜堂了,只能委屈你和我拜堂。”
这段话的信息量爆炸,好叭,许清宜听到这里,悬着的心终于死了。
如无意外,自已的确是穿越了,穿到了昨晚熬夜看的一本励志小妾文《如意娇妾》中。
眼下正是男主谢淮安娶妻的情节。
谢淮安的心上人叫秦婠婠,是这本书的女主,由于身份低微,与谢淮安无媒苟合,只能为贱妾。
成亲当日,谢淮安为了表示对小妾秦婠婠的深爱,以及对这桩婚事的不满,他装病卧床不起,让自已的堂弟代替成亲。
而许清宜就是这个炮灰正妻。
她嫁给谢淮安后,会成为宠文女主的对照组,无宠、善妒、恶毒,只会做一些蠢事,后来还红杏出墙,横死他乡。
想到书里对这个炮灰主母的凄惨描写,许清宜手脚发凉,不寒而栗。
和谢淮安这亲,肯定是不能成的。
许清宜这么想着,把手交给喜娘搀扶着从轿子里走出来,前往喜堂,跨了火盆。
这里是平阳侯府,满屋子的谢家人在观礼,辈分最长的老夫人坐在上首,左右两边分别是平阳侯与夫人秦氏,脸上都挂着一些喜气。
希望这场喜事,能给平阳侯府带来好消息。
这桩婚事门当户对,是老侯爷生前所订。
永安侯府的嫡出二姑娘温良娴雅,秀丽端庄,没有哪一处不好。
所以老夫人很满意。
可惜天公不作美,新郎官谢淮安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染了风寒,无法亲自迎娶新娘子,只能由堂弟代替。
老夫人原本还担心新娘子心生不满,不肯出阁,没想到对方通情达理,顺顺利利地走到了喜堂前。
火盆也跨了,就等着拜堂。
就在拜堂之前,新娘子忽然开口:“老夫人,贵府说谢二少爷身患风寒,不能亲自拜堂,但是清宜心存疑惑,贵府如何证明谢二少爷是真的染了风寒,而不是无故缺席。”
此话一出,整个喜堂的人都哗然。
新娘子是什么意思?
难道怀疑新郎染了风寒是假的?
侯爷和老夫人都是一脸诧异,唯有侯夫人秦氏的表情僵了僵。
因为阖府上下,只有她知道谢淮安的风寒是装的,其实根本没病。
可她也劝过。
这事做得委实太不地道了,就算不看新娘子的面子,也要看亲家的面子。
但是谢淮安不听!
她这个当母亲的还能如何,也只能帮忙遮掩。
老夫人虽然不喜被许清宜质疑,难道侯府还会骗她不成?
但将心比心,确实该给对方一个交代。
只不过老夫人还未发话,秦氏就抢先开口:“清宜多心了,风寒并非小事,安哥儿还能拿生死大事来欺骗你不成?”
许清宜不卑不亢道:“是,风寒对谢二少爷来说是生死大事,但是嫁人对清宜来说也是头等大事,假若不敢确定谢二少爷是真病还是假病,清宜也不敢贸然拜这个堂。”
秦氏脸色一变,还想再说什么,老夫人打断道:“好了,清宜的要求也不过分。”
随后问许清宜:“你想如何证明?”
“老夫人……”秦氏没沉住气,一心急就露了些许慌张。
好在及时察觉,面色极其不自然地闭上嘴。
许清宜道:“多谢老夫人成全,清宜的陪嫁嬷嬷里边有懂药理的,叫嬷嬷走一趟就知道了。”又道:“老夫人最好也派一个身边人跟着,以免口说无凭。”
这是当然,老夫人便叫了自已身边的嬷嬷:“玉兰,你亲自走一趟。”
许清宜也叫自家的嬷嬷喊过来:“陈嬷嬷,你跟着玉兰嬷嬷去看看。”
“是,姑娘。”陈嬷嬷应声。
此时秦氏的脸色更难看了,手中的帕子被绞得都变了形状。
然而众目睽睽之下,她却没有办法派人去通知谢淮安。
老夫人多么精明的一个人,大半辈子经历过的事,够秦氏学一辈子的,她很快就发现了儿媳的坐立不安。
不由咬了咬牙,难道谢淮安的病,真的是捏造出来的?
若真是这样,安哥儿又是为什么装病不肯拜堂?
老夫人稍微一琢磨,差不多也心里有数了,横竖不过是安哥儿房里的妾室在作祟。
想起那个秦婠婠,老夫人就生怒,都是秦氏这个好母亲做的好事,安哥儿还没娶正妻,就迫不及待将自已的娘家侄女弄进侯府,勾得安哥儿五迷三道。
如今更是连装病不拜堂的事都敢干出来!
这不是败亲家永安侯府的面子,是败平阳侯府的面子。
“玉敏。”老夫人沉沉喊了一声儿媳妇的名字,暗藏怒火地问道:“你自已交代,安哥儿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?”
这话一出,整个喜堂的人又窃窃私语起来,听老夫人的意思,难道谢淮安真的装病?
秦氏心惊肉跳,竟分不清老夫人是在诈自已,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?
她张嘴想否认,喉咙却像被人扼住了一般,迟迟说不出话来。
要知道说谎被拆穿,后果会更严重。
秦氏的沉默,已经引起了全部人的注意,连侯爷也看着妻子,皱眉道:“夫人,娘在问你话,真病还是假病?”
秦氏闭了闭眼:“……”
被逼到绝境,瞬间恨起许清宜来,若不是许清宜非要追究真假,她也不至于陷入这等境地。
“老爷,妾身也不敢说,妾身看到安哥儿就是病了的……”让秦氏主动承认实在是太难了,她只能拐弯抹角地摘出自已。
“秦玉敏,你还敢胡言乱语!”老夫人重重地一跺拐杖,再也忍无可忍地训斥道:“你真是出息了,竟敢伙同安哥儿一起瞒天过海,有你这么当主母的吗?若是传出去,侯府的脸面往哪搁?你怎么对得起亲家?!”
秦氏被骂得灰溜溜,低着头不敢说话。
侯爷一脸震惊,听母亲的话,安哥儿是真的装病?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