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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做京圈太子爷的金丝雀第一天。
我和霍谨言在酒吧相遇。
他牵着他的白月光，看着我手上的订婚钻戒，举杯嘲讽。
「这么快就找人接盘了？限量款大钻戒，男友比我有钱？」
我：「比你有钱。」
太子爷：「笑话，整个京都谁比我有钱？」
我神色玩味，从角落里拉出我的老北鼻，淡淡说道：「你爹。」
有人出五百万请我回国，去开导被白月光抛弃的霍谨言。
看着信封里熟悉的字迹，我撩了下性感的卷发直接从瑞士飞回京，在酒吧里找到烂醉如泥的他。
霍谨言买醉三天，我就在他身边陪了三天。
直到我起身要走时，这个小我八岁的纯情太子爷拉着我的裙摆，湿漉漉的丹凤眼望着我，声音带着几分乞求。
「姐姐，我失恋了，抱抱我好不好？」
我笑着拒绝他：「不好，你又不喜欢我，姐姐只抱有缘人。」
虽然他长得奶狗，是我喜欢的类型，但抱是另外的价钱，五百万只够我陪着他聊聊情感。
后来霍谨言酒醒了，满京城疯狂找我。
也不知道是被白月光伤得太狠，还是我开导的太完美。
他说我是迷途中的一束光，能照亮他内心黑暗世界，喜欢我，想要和我在一起。
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太子爷到处寻找我，而我回国的消息也逐渐被传开。
最后霍谨言费尽千幸找到我，却发现我住在他家隔壁，站在门口的他有些疑惑。
但年少的情感来得猛烈，冲动大于理智，他根本没去细想这些问题。
捧起事先准备好的玫瑰花送到我面前。
「姐姐，我喜欢你，我们交往吧。」
看着花中间那个能把人眼睛闪瞎的宝石项链，我欣然接过。
然后笑着打趣他：「喜欢姐姐的人很多，但是能养得起姐姐的很少，你能养活姐姐吗？」
我脸上的笑容太过明媚，让人深陷其中却无法拒绝。
霍谨言露出一丝痴迷，信誓旦旦地说道：「我有钱，姐姐你真好，别人都是骗我身心，只有你才图我的钱。」
我：「……」
有没有一种可能，我也是图你的钱，并且准备拿着钱出国深造，再也不回京？
我看着隔壁露台一闪而过的人影，暗自腹诽。
心想霍谨言还真的是个纯情太子爷，还带点冤种体质，一点都没有遗传到那个男人的狡诈。
告白成功，我成了霍谨言的心尖宠。
他带着我出席各种场合，只要是我想要的，这个男人都会想方设法地送到我面前。
我说最喜欢的国家是瑞士，他买下庄园打造成田园小镇送给我。
说喜欢宝石，他将自家收藏里最珍贵的藏品送到我家。
几乎将霍家的好东西全部搜刮到我手上，直到他说自己的孤寡老父亲要过生日，要带我回家时。
我摸上霍谨言发间的手顿了顿，随后甜甜的说道：「好呀，需要带什么礼物不？」
霍谨言说不用，他的孤寡老爹霍轻舟清心寡欲，平日里不是抄佛经就是吃斋饭，一点趣味都没有。
既然我已经是霍谨言的女朋友，怎么会空手去见他的老父亲。
我特地托人从瑞士带回一串佛珠，打算在宴会上送给霍轻舟。
在生日宴会上霍轻舟穿着十分低调，一身宽松的棉麻长袍，将他清冷的容颜衬托得更加圣洁。
他今年三十有九正是男人意气风发的时候，站在宴会中，宽肩窄腰大长腿，托着红酒的手腕上，戴着一串像沁了血样鲜红的佛珠。
正好与杯中红酒相衬，像极了样貌俊美的欧洲吸血鬼贵族。
霍谨言挽着我的肩膀走到孤寡老爹面前。
「爸，这是我的女朋友，沐雪。」
孤寡老爹目光轻扫，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他好大儿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上。
「什么时候换了一个？之前我记得叫江悦？」
被自家老爹无情嘲讽，霍谨言有些尴尬，但还是强撑着解释：「那是之前的事情了，现在我只喜欢沐雪。」
「不说这些了，爸，沐雪还给你准备了礼物。」
霍谨言握着我的手喜笑颜开，一起将那串佛珠递到老父亲面前。
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霍轻舟脸上有了神色，往常他都是面若冰霜，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，一双清冷的眸子仿佛将什么都隔绝在外。
他盯着那串洁白如玉的佛珠眉眼染上薄怒，眼神不经意扫过他的好大儿和我十指相扣的手，怒气加倍，他语气不耐地质问。
「谁让你送这个的？」
他看的是霍谨言，但明显是冲着我发脾气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串古朴的佛珠砸在我的脸上。
好大儿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淡漠的父亲会发这么大的脾气，连忙将我护在身后。
「爸，你不要怪沐雪，是我让她送给你的。」
透过霍谨言的肩膀，霍轻舟与我四目相对，他的愤怒和我的从容形成鲜明的对比，孰高孰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。
「谨言，是不是我触了叔叔什么禁忌，要不我先回去？」
我眨着无辜的大眼睛，惹火的身材往霍谨言身上更贴了几分。
平日里我都是居高临上的姿态，难得有这幅小女儿模样，霍谨言看着我的心都快要化了，哪里还顾得上老父亲的怒火。
「沐雪，不要怕，我会保护你。」
霍谨言就差没有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真心，但他这样的举动简直是在挑战老父亲的权威。
老父亲将腕间的佛珠摘下，串在掌心中用大拇指快速拨弄着，似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。
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：「佛珠留下，你也留下，把东西给我吧。」
他朝着我伸出手想要接过那串佛珠，盒子只有那么大，两人的手避免不了会碰上。
于是我的尾甲轻擦了一下霍轻舟的手掌，面前的男人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。
看着他这么大的反应，我似笑非笑地询问道：「叔叔你怎么了？」
霍轻舟看着我眼底幽深。
「都是当叔叔的人了，年纪大手抖很正常。」
我笑而不语，霍谨言还在为他爸和我冰释前嫌，高兴得像一百四十三斤的傻子。
「太好了，沐雪，我爸他喜欢你。」
傻孩子的一句话，让我和霍轻舟同时看向对方，但只是匆匆一瞥，谁也没有多说一句。
我以为往后的日子也会像宴会那天一样平静地结束。
但事与愿违，霍谨言的白月光在平安夜这天回国了，还不停地打电话给他。
此时霍谨言正在厨房给我做饭，他说以后不会再让我进厨房一步，女孩子是用来疼的。
我坐在沙发上，看着他手机屏幕一遍又一遍的来电提醒，上面显示江悦名字的英文缩写「
JY」。
我对着厨房叫了一声：「谨言，有你电话。」
穿着围裙的霍谨言一步并作两步走，在看到手机屏幕时，有一瞬间的愣神，但很快地将电话挂断，神色有些拘谨。
「怎么了？」
面对我的询问，霍谨言有些忐忑，手在围裙上不安分地扒拉。
「没事的姐姐，是推销员打来的。」
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撒谎，略有些青涩，不过也正是这样，让我更加喜欢了。
那些个老男人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，他们只会一边和我厮磨，一边想着下一个女人是谁。
这一次，我没有戳穿霍谨言。
毕竟他除了长相奶狗，性格也非常好，会甜甜地叫我姐姐，照顾我的情绪，时不时撒娇。
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还有钱，能养活我。
这样的奶狗男友打着灯笼都难找，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。
但江悦既然之前能把霍谨言拿下，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女生。
我陪霍谨言在酒吧里和他的朋友聊天时，一个长相精致的女生跌跌撞撞地跑进包厢里。
不等众人询问，她一下子扑到霍谨言身边。
「谨言，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，害得我担心你。」
一开口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不简单，没有哭诉男人对自己的冷漠，而是说明霍谨言在她心中地位。
她是冲着霍谨言来的，但整个包厢的人都看向了我，包括霍谨言也拉着我的手开始解释：「姐姐，我和她没有什么。」
能让气氛如此紧张的，肯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，毫无疑问这是霍谨言的白月光江悦找上门来了。
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江悦，我温婉一笑柔声说道：「嗯，我知道，又不是什么大事，谨言你这么优秀，有人追不是很正常？」
此话一出，周围那些小愣头青，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霍谨言。
「我敲，霍谨言，你他妈真有福气，上哪里找这种人美心善的漂亮姐姐。」
「就是，妈的上次我前女友找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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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那个差点没把我打死。」
……
我找回了自己主场，用温柔方式打了江悦一巴掌。
包厢里纷纷议论开来，男人看向我的目光是好感，女人的目光则是忌惮，毕竟像我这样不哭不闹，用最温柔的语气打最漂亮的脸的人，才是她们最怕的。
一个个都将自己的男人看好，以免被我攻略。
江悦闹了个空，她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难缠。
现在去讨好霍谨言肯定不管用了，便扭头看向我，声声催泪。
「姐姐，谨言叫你姐姐，我比谨言小，也斗胆叫你一声姐姐。」
「姐姐，你能不能把谨言还给我，我不能失去他。」
旁边的霍谨言没有想到她脸皮会这么厚，突然黏上我，当下又急又气，一巴掌打在江悦脸上。
「你离姐姐远一些，少在她面前晃悠。」霍谨言怒吼道。
周围人也在嘲讽江悦，说她犯贱，之前出国留学丢下霍谨言一人，现在回国又想把人给抢回去，哪有这么好的事情。
还说霍谨言这一巴掌打得好。
外人看来这一巴掌是霍谨言在帮我避开江悦的纠缠，但在我看来，是他的心乱了，若是真的不在意江悦，完全可以把人拖出去，不让她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。
但霍谨言没有，他打了江悦，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江悦的，他在恨这个抛弃自己的白月光。
摇晃着手里的酒杯，我静静看着面前为我「出头」的霍谨言，心里已经开始有些隔阂。
我可以容忍男人的小聪明，容忍一些善意的谎言，但他和我交往还想着别的女人，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我？
霍谨言对江悦有旧情，在我面前唯一的优势也没了。
养的小奶狗他不乖，那就该换下一个。
我将杯中的酒尽数喝进嘴里，随后抬起手往下压了压，示意众人安静一些。
霍谨言吃不准我的想法，声音有些犹豫：「姐姐，你怎么了？」
我朝着他笑了笑，随后蹲下身体把江悦扶起来。
「你就是江悦对吧？」
少女此时眼底噙着泪水，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，说明刚刚霍谨言下了死手，但这些都不重要。
她来抢我养的小奶狗，就该承受我给她和霍谨言之间制造的嫌隙。
小姑娘柔柔弱弱地回道：「是的，姐姐，我叫江悦，是谨言的前女友。」
此话一出，旁边的霍谨言又要冲过来打江悦。
「你他妈，能不能不要在姐姐面前胡说。」
我出声制止霍谨言。
「谨言，对女孩子温柔些。」
霍谨言这才收回手，不过看向江悦的眼神更加阴鸷了。
「你去了国外这么久，怎么突然回国，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？」
江悦没有想到我会像个长辈一样和她拉家常，当下也愣在原地，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开口。
「家里是有些小事，不过我是为了谨言回国的，我离开谨言才短短六个月，没有想到他已经和你在一起。」
「什么短短六个月，江悦，你知道你走之后我有多痛苦吗？要不是姐姐一直陪着我……」
后面的话，霍谨言就没有说了，他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，有些愧疚的看向我，出声赶江悦离开。
「赶紧滚，别让我再看见你。」
说完他就拉着我离开，任由江悦在身后深情呼唤。
夜里的风很大。
霍谨言开着他的跑车带我在江边兜风。
男人的心不静，连带着勾起我脑海中的回忆。
车停后，我贴心地帮霍谨言点了一支烟，自己也跟着抽了起来。
烟头的微光在黑夜里随着我们的呼吸忽明忽暗，半晌霍谨言突然看向我，说道：「姐姐，今晚和我睡可以吗？」
我皱皱眉，讨厌他这个逃避问题就喜欢躲在女人怀里的性格，如果他现在提出跟我分手，我都能接受。
但下一秒，我就接受了他的提议。
因为霍谨言说：「去我家。」
这是霍谨言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过夜，从门口保安的神情就能看出来。
他先是欣喜，正准备调侃，但看到坐在副驾驶的我，保安不淡定了，一副欲言又止，又怕惹什么麻烦上身的表情。
直到各种情绪都在他脸上循环个遍，最终还是化成一句平淡的问候：「欢迎少爷和沐小姐回家。」
霍谨言心情大好，指着保安说道：「姐姐你看，我们在一起才六个月，我家保安都认识你，江悦他都没见过。」
他是在表示我和江悦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样，但很明显他已经开始将白月光和我进行对比，但我不在意。
一边朝着保安笑着打招呼，一边打量着霍家的一草一木。
跑车在院子里开了十几分钟，才到了霍家的大门口。
刚进客厅，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孤寡老父亲霍轻舟。
听到脚步声，他冷声道：「还知道回家？」
但回头看到霍谨言身后的我时，他明显不淡定了。
「你带她回家做什么？」
好大儿：「爸，我想和姐姐结婚。」
我：？
霍轻舟：？
不难从表情看出，他心里骂得挺脏的。
但无所谓，男人说的结婚只不过是随口的承诺，更何况在经历刚刚那些事情，霍谨言说的可信度就更低了。
他不过是想找个理由说服自己，已经彻底放弃江悦。
10
「不行，这门婚事，我不同意！」
几乎是一瞬间孤寡老父亲就拒绝了好大儿的婚事。
「为什么？你不是之前承诺过，我的妻子只要是我喜欢的就好了吗？」
霍谨言现在急需一个理由证明自己已经放下江悦了，而娶我回家就是最好的方式。
他的自尊在这个时候极为敏感，以至于失去之前的乖巧，开始对霍轻舟发泄不满。
霍轻舟有些无奈地拧着自己的眉心，缓缓说道：「别人可以，但她真的不行，你根本不了解她。」
霍轻舟嘴里的「她」自然指的是我，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，他倒也不与我生分。
「我怎么不可能了解姐姐，她喜欢吃清淡的，喜欢无拘无束，喜欢收集宝石，还喜欢我！唯一值得你反对的，可能就是她大我八岁。」
「可是爸，爱情他不关乎年龄啊。」
这一句话像是打开了霍轻舟心底的怒意，再也没有往日的从容，大声吼道：「你懂什么爱情，你才二十一岁，上次你喜欢江悦也说是爱情，后来了？狗屁不是。」
「现在才交往六个月，你就要娶她，又给我说爱情，霍谨言你是不是光谈恋爱，不长脑子？」
爹不愧是爹，霍轻舟几句话就将自家好大儿最后一块遮羞布无情的揭穿了。
好大儿张张嘴哑口无声，看着他的孤寡老爸，最后看向了我声音有些颤抖：「姐姐，你想和我结婚吗？」
我眨眨眼看着霍谨言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，属实有些不忍心，但我不喜欢给任何人承诺，
于是安慰道：「像你父亲说的，我们才认识六个月太早了，而且你知道我喜欢无拘无束。」
这无疑又往霍谨言伤口上撒了一把盐，他看我的目光中似是有泪水在涌动，最后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「姐姐，我有些混乱，你今天睡客房吧，我让管家安排好。」
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上楼，独留我和霍轻舟面面相觑。
「那个，我先上楼，看看他。」
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，不想和霍轻舟单独待在同一个空间里。
但霍轻舟对的速度比我速度更快，他伸出手一把将我拉进怀里，随后一个公主抱，咬牙切齿的说道：「我觉得你在担心他之前，应该先处理一下我的情绪。」
「沐雪，你知道我是个疯子。」
11
霍轻舟抱着我进了客房。
将我放在床上的时候露出了他光洁的手腕，这时我才发现藏在里面的白佛珠。
我轻笑着用手指拨弄珠子，哑声询问：「怎么了叔叔，这可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女朋友该有的态度。」
男人咬牙切齿：「沐雪，你明明心知肚明，非要用霍谨言来激怒我？事到如今我们应该要坦诚相见了吧？」
看着霍轻舟不淡定的模样，我心底十分舒坦，能把京圈情绪心寡欲的佛子逼成这样，估计也只有我一人。
但我不想就这么简单和霍轻舟和解，无论是之前发生的事情，还是现在他匿名花钱骗我回国，要不是认得他的字迹，至今我还会被蒙蔽在鼓里。
对于我爱的男人，我要了解，爱我的男人，我更需要去了解，因为像我这种疯子，会吸引到比我更疯的人。
12
我不想承认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实，假装疑惑地说道：「什么激怒你，不是霍爷你花大价钱将我请回国，治你儿子的恋爱脑？怎么现在你不愿意了？」
霍轻舟不是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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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大儿，身经百战的霍家老总自然知道我的手段。
「沐雪，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。」
说完，霍轻舟就放开我，头也不回地离开客房。
床上放着那条洁白如玉的佛珠，我将它捏在手里仔细地把玩，兜兜转转它又重新回到我手里。
13
那天在霍家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霍谨言对我态度。
我想买的，想要的他都会送到我手上，甚至比之前更加听我的话，像是在加倍在偿还一样。
但我还是发现了端倪，比如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，霍谨言会走神，在出去放风的时候，他会盯着一个地方深思。
我知道，这段关系维持不久了。
于是在一个下暴雨的夜晚，他接到一个电话，说要去处理事情，急匆匆地离开冲进雨幕中。
霍家不缺钱，霍谨言更是不能容忍自己狼狈，能让他半夜顶着大雨出门，只有他口中的「爱情」。
我摇晃着酒杯想着刚刚少年冲进雨幕的样子，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，似乎当年也有过这么一个人，为了我奋不顾身。
叮咚——
一声清脆的门铃声打断我的思绪。
我以为是霍谨言去而复返，打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他的孤寡老爹。
霍轻舟手执着一把油纸伞，红色的佛珠握在掌心里，雨水夹杂着泥巴溅在他洁白的衣服上，像极了被世间尘埃污染过的莲花。
我堵在门口，并没有让他进门的打算。
「怎么，儿子刚走，老父亲就孤寡不住，来寻我？」
我语气不怎么好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父子太过于相像的缘故，勾起我一些不好的回忆。
「我记得你以前害怕打雷。」霍轻舟冷声说道，雨点打在油纸伞上形成雨帘，
话音刚落，一声惊雷划破天空，将我们两人的脸照得清晰可见。
我无动于衷，别说怕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。
「那是以前，现在我不怕了，上次雷暴雨，霍谨言说害怕，还是躺在我的膝盖上面才睡着的。」
我的话像是一根刺，扎进霍轻舟最敏感的地方。
他将伞抛落在雨中，将我拥进屋子内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缓缓往下流淌，近距离的观察下，霍轻舟整个人显得朦胧而又不真实。
「沐雪，不要企图激怒我，我给你五百万让你开导霍谨言，并没有让你和他交往。」
「我知道啊，可是我年纪到了，就喜欢他这种小奶狗，又忠诚又会哄我。」
我眼睛都不眨地说道，这是事实，甚至霍谨言还不会图我的身子，而抱着的我这个被京圈誉为佛子的人，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了。
炙热的眼神看向我完美的事业线，呼吸急促地喷洒在我的脸上，似乎只需要一个眼神，他就能不顾一切与我放手一搏。
但我们一个三十九，一个二十九，早就已经过了胡作非为的年纪。
霍轻舟看了我许久，原本紧皱的眉头更加明显，就当我以为他要将我就地正法时，他松开了我。
「沐雪，我们谈谈吧。」
不是询问也不是恳求，是命令，十分符合霍家掌权人的气质，霸总嘛，总是说一不二的。
我顺了顺被弄乱的卷发，温顺得像只小白兔。
「好呀，霍叔叔想聊多久都可以。」
男人的呼吸又是一窒，眼神仿佛要在我一张一合的嘴唇上戳出一个洞。
「我大不了你多少，叔叔不许叫了。」
「那……」
我故意拉长了尾音，吸引霍轻舟的所有注意力，随后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：「轻舟。」
霍轻舟被这个称呼撩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懵，最后抓紧手里的佛珠才堪堪压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「听话，让我进去。」
我见好就收，错开一步放霍轻舟进来了。
14
「霍谨言他不爱你。」
一进门霍轻舟就开门见山地说道。
我看着窗外的暴雨并没有反驳，似乎从一开始我就能预见这种结果。
「嗯，我们都只是玩玩而已，他拿我治愈伤口，我用他来填补空虚。」
就算其中一人深陷其中，也是活该，这种没有任何基础的爱情，并不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。
「那他现在去找江悦，你不打算换个人考虑？」
霍轻舟就差没有毛遂自荐，我看着他笑而不语。
最后轻声说道：「不要，我还没有玩够。」
霍轻舟有些无奈地看着我，最后又打回那把油纸伞重新回到雨幕中。
15
霍谨言陪伴我的时间越来越少，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有时候面对我花钱如流水的样子，也会抱怨几句。
「姐姐，这个首饰我们非买不可吗？」
「姐姐，我们换一家餐厅吃饭好不好？我知道有家更好的。」
「姐姐，为什么我觉得你变了？」
霍谨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，我正在高级餐厅里享受我的下午茶。
而电话里的他可能在和江悦在某个游乐园，或者是大排档里吃着他从来没有吃过的特色食物。
我优雅地放下叉子，缓缓说道：「谨言，不是我变了，而是你变了。」
「要不我们分手吧。」
电话里传出短暂的沉默，好半晌他才讪讪说道：「我只是感叹一下，姐姐你不要生气。」
他又说了很多好话哄我，等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，给一个大惊喜。
然后在我生日的时候，他也的确给了我一个大惊喜。
生日当天他包下酒店给我庆生。
圈子里的好友也全都过来参加，只是当我们发现他这个主角不见，到处寻找霍谨言，服务生说霍谨言要给我一个惊喜。
然后带着所有嘉宾，牵着我推开包厢的门，看清里面的情形后，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房间里布置得十分浪漫，天花板墙壁只要是能放得下东西的地方，全部都铺满了玫瑰花，一颗硕大的钻戒静静地在茶几上，等着它的有缘人。
只是中间大床躺着两个人，毫无疑问是霍谨言和江悦，他们衣衫不整地躺在酒店的包间里，明显已经做了那些事。
所有的宾客都看向我，有嘲弄，也有同情。
他们在人群里小声地议论，有人夸霍谨言不愧是霍家大少，风流倜傥，流连花丛却不失风度。
当然也有人将矛头对准了我，说我先前装得这么清高，到头来还是抵不过江悦那个白月光。
明明大霍谨言八岁，还要老牛吃嫩草，也不看看自己是颗什么菜。
这些谩骂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，我无动于衷，但霍谨言的孤寡老爹却是坐不住了。
他先是冷声将所有人呵斥走，然后将门关上，包间里就只剩下我们四个人。
「爸。」
躺在床上的霍谨言发现自己做的混账事后，后悔地叫了一声老父亲。
随即他注意到一旁的我，神色更是慌张，低着头不敢看我们。
「叔叔，姐姐，我和谨言是真心相爱的。」
江悦不愧是做了付之一炬的准备，即使到了这种时候，她都死死咬住霍谨言，而这种冲动正是我没有的，从前不会有，现在年纪大了更加不会拥有。
16
霍谨言不停地向我道歉，但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完蛋了。
男人的纠缠让我十分厌恶，最后我坚持不住给霍轻舟打了个电话。
「叔叔，管管你儿子好不好？」
电话那端传来霍轻舟轻笑声。
「这么快你就招架不住了，我以为你还能再坚持一阵子。」
不过有了他的加入，霍谨言更加认清了现实。
小少爷的资金被断了，老父亲说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喜欢的女人，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。
然后霍轻舟拿着比之前好大儿更加华丽的收藏送到我家，看得出来之前他就已经把这些东西藏好了，不给自家的败家儿子。
别人只当是霍轻舟中意我这个儿媳，殊不知他打的是另外的盘算。
17
才过了十天，小少爷终于坚持不住找到我。
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狼狈的样子。
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，霍谨言有些忐忑地说道：「姐姐，对不起，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，所以不敢来找你。」
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霍谨言。
在我的注视下，他缓缓开口：「姐姐，你不要生气好不好，我是被江悦骗过去的。」
「是不是被骗已经无所谓了，现在你应该学会放手，毕竟鱼和熊掌不能兼得。」
我的语气很平淡，但霍谨言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。
「看到你这样淡漠，沐雪我突然怀疑，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。」
霍谨言突然也不叫我姐姐了，而是直接叫我的名字，他现在应该是觉得，比起那个得了他一点宠爱就会幸福得不要不要的江悦，我这朵高山玫瑰似乎永远都满足不了。
需要时间，需要金钱来滋养。
从这一刻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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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他已经开始质疑之前对我的好，是不是被我哄骗了。
我没有说话，而是将门给关上。
屋外传来霍谨言的咆哮声，说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，如此云云。
可是一开始我们确定关系时，已经说明了这些啊。
18
因为我的冷漠，整个圈子里都开始流传对我不好的流言。
什么之前出国是被国外的富豪包养，现在回国就是想找人接盘养老，可怜的霍谨言被我骗得裤衩都不剩，还被赶出家门。
我有些疑惑，谁说我需要被人包养？日常开销大只不过是我的必需品，看来是我不在京圈多年，这些人都不记得我当年的威名了。
很快就有人请我去参加酒会，同时被打包过来的还有一枚鸽子蛋大的钻戒。
霍轻舟给我写了一则简讯：「我想你会需要这个，还有我的陪伴。」
在最豪华的场地里，霍谨言一手挽着江悦，举起红酒杯嘲讽地看着我进场。
「这么快就找人接盘了？限量款大钻戒，男友比我有钱？」
估计他至今都记得我那天的无情，我回敬他一杯酒缓缓说道：「比你有钱。」
霍谨言露出轻蔑的笑容：「笑话，整个京都谁比我有钱？」
我从角落里拉出霍轻舟，淡淡说道：「你爹。」
整个酒会都安静得出奇，霍谨言恨不得在我身上看出一个窟窿，他没有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。
整个人都在喃喃自语，我爸和我前女友在一起，我和前女友也在一起了。
这句话听起来没啥毛病，但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。
是的，霍谨言从一开始就是催化剂，被他的孤寡老父亲利用，吸引我回国。
然后和我达成合作，被我利用用来刺激霍轻舟。
可怜的娃没有人为他发声，成了我们两只老狐狸之间的较量。
19
深夜。
霍轻舟穿着睡袍, 拿出他珍藏的红酒和我对酌。
我端着酒杯摇晃, 漫不经心地询问：「江悦是你叫回来的？」
「嗯，我叫的, 当时也是我叫她走的。」
「大哥当年离世的时候, 让我好好教导他，怕他从小失去父母, 心里有落差，就一直让他喊我爸，没想到这么不成器。」
霍轻舟恨铁不成钢地说道。
大哥托孤好大儿已经被他嫌弃得不要不要的。
我……
第一次觉得身在霍家的长子, 真特么不容易, 除了要防备心机女，还要承受老父亲的考验。
「但我叫她回来不仅仅是因为霍谨言。」
说完，霍轻舟目光深邃地看向我。
我隐隐有些期待, 但还是假装疑惑地问道：「还为了什么？」
「为了你, 看到你们在一起, 我心里很不舒服。」
「特别是那次你们一起拿着我送给你佛珠的时候。」
眼前的霍轻舟再也没有往日从容，现在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清冷佛子, 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会围着我转。
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, 我有些心虚，连忙辩解：「还不是你一开始装作和我不认识，我就想着刺激你一下, 看看是不是真的忘了我。」
「所以叫我叔叔？暗示我是个老男人？」
男人的眸子里涌动着一丝隐晦不明的情愫, 我很清楚再这样聊下去，酒精的催化会让我们发生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，连忙举手投降。
「没有, 绝对没有，您才三十九，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, 哪有人像你一样保持这么好的身材？」
说着我看向霍轻舟穿着浴袍的身材吞了口口水, 比起那些烟酒都来的大佬, 霍轻舟无疑是一股清流。
不抽烟喝酒，还会定时健身, 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心安饿檀香味, 至于身材……
我眼睛不由得瞥向某处。
男人被我稍稍有些迷醉的眼神撩得魂不守舍。
霍轻舟将我抱进怀里，哑着嗓子低声求我：「沐雪, 现在订婚戒，你也收了，嫁给我好不好？」
我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，想要逃离男人的掌控, 虽然我喜欢霍轻舟, 可不并代表，我要嫁给他啊。
见我这逃避的样子, 霍轻舟一下子就明白我心中所想。
「不要再逃了，我等了你九年，你还要我等多久？」
看着男人委屈的模样我有些于心不忍, 小声说道：「要不要再等等, 我怕霍谨言不适应。」
只是老父亲丝毫没有心疼自己的好大儿。
「他不成器，我们再生一个就好了。」
我：……
真的没有人替霍谨言发声吗？
番外
我和霍轻舟的婚礼现场十分低调。
但来的人都不低调，除却那些有钱有势的人, 唯一一个平民可能就是江悦了。
她拉着霍谨言笑得一脸灿烂，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。
而不少上了年纪的长辈将我认了出来。
毕竟当年名满京圈的霍轻舟，霍家大少的白月光是我沐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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