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言是一只飘荡了几十年的小阿飘,她的生命就定格在了七岁那一年。
那一年,温言只有七岁,弟弟温庆才三岁。
她们一家四口在过年期间外出旅游,在一个景区里,景区缆车的滑索断裂。
许多缆车从空中掉落,其中也就包括温家这一家四口。
温家四口人从半空中落下,温家爸妈当场死亡。
因为温言和弟弟被爸妈分别紧紧抱在怀里保护着,等到救援人员来的时候,两个孩子就还剩下一口气。
最后因温言伤的实在太重,抢救两日最终还是没抢救回来。
一家四口最后只剩下了弟弟温庆一人活着。
可温言死后,却是留下了一抹灵魂没有消散,她一直就跟在温庆身边看着他。
温庆身体痊愈后,温家爷爷把他接回了家。
温言后来就跟在弟弟身边陪着他成长,上学,在到结婚生子。
在见着他有了个不错的家庭,在到他儿孙满堂,直到弟弟也是白发苍苍。
时光飞逝,已是过去了七十多年。
温言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应该是该投胎去了。
终于等到了这一年的七月,阴阳交替,通往阴间的鬼门大开。
在一个雷雨天,她鼓起了勇气告别了也是白发苍苍的温庆。
温言跟在一行小鬼身后,终于是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大门前。
队伍已经轮到她了,温言端端正正跪下,只等着判官判她去投胎。
不管是牛,羊,猪,马,狗,她也都是愿意的。
然而,那判官却说她寿缘未尽,要她再过个几十年再来。
温言这一脸不解,黑白无常就已经拖着她朝那口井边去了。
温言问道:大人,我不要回去,我要去投胎,地府里怎么能容她一个小鬼放肆!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,她还在挣扎着,就被扔进了一口井里。
地府内一声惨叫,啊~~~~
霜寒露冷,黄叶凝露似成霜,大地一片又一片的金黄,也正金秋十月。
一间低矮的牛棚里,牛棚的墙壁,四面漏风、这一看就是年久失修,屋顶上还有好几个大窟窿。
用牛屎糊满的墙壁,又遇上今日这样的阴天,墙面有些潮湿,臭味引来了满屋的苍蝇乱飞。
墙角的草堆上,趴着一个小孩,看样子瘦的就剩下皮包骨头了、穿着不合身的衣裳露出了四肢。
露出来的一截小腿上还有蚊子排着队吸着她的血,看上去实在可怜。
这个村里的人都知道这里边关着张家那个小哑巴,不过这年头都自顾不暇了,哪里还有人管别家的闲事,何况这还是个哑巴。
十聋九哑,也没人知道这孩子听不听得见。
小孩一直蜷缩着窝在草堆里,看上去也是奄奄一息!
午后,乌云密布,天空不停的打着干雷,却是不见一滴雨水落下来。
这样的天气,老百姓只认为是预示着来年又不是个好年。
温言感觉睡了好久,一时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。
这会终于有了点力气才从地上坐起身来,她扒开额前的长发四处打量着这里。
温言嘴里含糊不清,我,我不是去投胎了吗?这又是在哪啊!
还有,这地方怎么这么臭,年头牛又是怎么回事。
她这一头雾水,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,脑子里就冒出一个彪悍男人的身影。
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,要乖乖的,不要动。
温言听到这动静下意识的就趴回地上,不敢发出一点声响。
温言脑子里突然就有了点记忆,听人说这个是自己爹。
但温言发誓这个绝对不是,他的意识里爹应该是高大英俊的男人才是。
来人叫张大,听村里婆婆说这是她爹,如果不想被打的话,那么自己乖一点就不会被打了。
温言的印象里,这男人脾气不太好,只要有不顺心总是拿她撒气。
打起人来,心狠手辣,不给人留一丝活路。
不管他手上有什么,都会往自己身上砸来。
温言现在身上这一身的伤,就是前两日刚被打的,她当时就被打的背过了气去。
小温言离开了,这会醒了的就是后世来的阿飘温言。
温言抬眼从头发缝里望见门口的人,这张大满脸的络腮胡子,穿着补满补丁的长衫,头发高高竖起。
人长的五大三粗的身形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。
张大手上拿着一把木瓢、木瓢里装的是做晌午饭剩下的刷锅水,他加了一把米糠,都没有搅拌开,就送这里来了。
这会张大嘴上还骂骂咧咧的,你个赔钱货,咱家有的给你吃就算好的了,最近我家的猪都没有了这个待遇。
张大将猪食倒在门口的木盆里,这个木盆一直放在门口的墙边。
温言有那么一些记忆,小温言以前就是在这里吃东西的。
温言确定,那是小温言,绝对不是自己。
这木盆偶尔还有老鼠爬过,小温言吃剩下的,还会被那些老鼠捡来吃的干干净净。
老鼠吃剩下的苍蝇又接着吃,反正就是不会有剩下的。
温言仔细打量着那盆,一眼就看见盆的边缘脏的都包浆了,看的她心中就是一阵的翻滚。
这会木盆下面还有好些条蛆这在围着木盆打转,温言恶心的想要吐出来。
可是现在这人还在,她不敢有任何动静。
不然惹的这张大不高兴了,要是在被揍一顿,那自己这条小命恐怕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。
温言只敢在心里暗骂,骂这张大的祖宗十八代通通下地狱。
咚咚咚的几声响,这时张大这用木瓢敲着木盆。
突如其来的响声吓的温言一哆嗦。
张大像是见着地上的人有了动静,凶巴巴开口:小哑巴快过来吃饭了。
张大心里想着,要不是看在这赔钱货还能卖点银子的份上,早把她扔山沟里喂狼去了。
看在明个就能用这赔钱货换一笔银子,这一顿就便宜她了。
张大临走还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,这才转身离开。
等人走远温言才喑咕出声,畜生啊!人家还是个孩子呐,我诅咒你不得好死!
等着人走后,温言看着那一盆东西,咽了咽口水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久没吃过东西了,导致她看着那盆猪食,还流起了口水。
这会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咕咕叫起来,温言看着眼前这盆东西、用手捂住了嘴。
她发誓,不管多饿也坚决不会去吃的,饿死了只好重新去投胎算了。
等她确定那男人走远,她才从地上爬起来,由于头发太长,没注意还扯到了头皮,一阵疼痛传遍了她全身。
温言伸手摸像疼痛传来的地方、这好就摸到头上的那几个大包,用的力道可能大了一点。
又疼的她撕的一声,又叫喊着,啊!疼,疼,疼。
温言这会又疼,又饿,又委屈,又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。
她委委屈屈的抹起了眼泪来,越哭越大声,甚至一度控制不住自己,哭着哭着就又睡了过去,睡着了都还在抽泣着。
山脚下村子边的一户小院里,低矮的篱笆小院里有两间房屋。
一间亮着火光的屋子里传出男人的叫骂声,还有女人的哭泣声。
偶尔还有拳脚落在肉体上的声音,男人嘴上还不停的骂骂咧咧着。
他说话好像有些口齿不清,臭,臭婆娘,你个不下蛋的老母鸡。
老子,老子怎么弄你都怀不上个小崽子,都几年了,老子要你还有何用?
你要是不听话,信不信老子下一个就卖了你。
屋里又有女人的哭泣声传出来,相公,我错了,相公,不要,不要啊!
屋里稀稀疏疏的,不一会后,有着不可言说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。
屋里的光亮随即灭去,一时安静下来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