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钟,枕头旁忽然传来了“嗡-嗡-”的震动声……
段鹤瑶摸了好一会儿才碰到冰凉的手机,滑开后随即耳旁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机械化的声音。
“您玩过沉浸式体验游戏么,想不想试试?”
段鹤瑶:“?”
她挪开手机,想看看是谁深更半夜搞这种恶作剧,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串很奇怪的数字。
104-94104……
段鹤瑶咂了下嘴,紧跟着爆了句粗口挂断了电话,刚闭上眼睛不久她突然感觉到身体在晃动,一坠一坠的,像是踩在了吊桥上似的。
起初她以为是在做梦,直到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,也越来越明显,她才意识到不对劲。一睁眼,只觉眼前有块东西挡住了视线。但当她将眼前的遮挡物一把扯开后,段鹤瑶傻眼了。
此时的她,正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坐在花轿里,而手里抓着的,刚巧是新娘的红盖头。
段鹤瑶的脑子里立马想到了那通诡异的电话,可当她想拨回去时,哪里还找得到手机。随即清了清嗓子后又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,里面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。琇書網
她的心脏“咯噔”一下,后背汗毛直竖,而将她的恐惧值直接拉满的就是下一秒撩开了轿子的门帘。
只见路两旁,几十盏红双喜灯笼挂满了树枝,却空无人影!
诡异的花轿悬空漂浮,正在以一种不急不慢的速度前进,去哪,未知。
与此同时,不远处传来了一小孩的声音……
七月半,月黑路。
鬼媳妇,嫁新郎。
野猫叫,婴灵哭。
抬高轿,双新人。
坟墓旁,埋尸骨。
唱完就是一阵“咯咯咯”的笑声……
段鹤瑶的头皮“刷”的一下麻了,她在心里重复了一下刚刚的歌谣,“鬼媳妇嫁新郎”。于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红色嫁衣,又结合了那通奇怪的电话,抿了抿嘴,陷入了沉思。
这时,眼前出现了一行字。
人物:新娘。
背景:嫁入毕家,红事变白事。
任务:活着。
除此以外,再无其他信息。
几分钟后,“呼”的一下,段鹤瑶回过神来,她双手死死地抓住轿子两边的横梁,一起身,看似平稳的花轿陡然间剧烈晃动起来,显然是在阻止她离开这里。
这一晃,她在花轿里东倒西歪,晕得七荤八素,胃里直翻腾。别说下轿子了,就只是单单站起来都难。
直至重新坐回到位置上,轿子才恢复平稳。段鹤瑶紧蹙眉头,不安地咬了咬下嘴唇。如果能发声,恐怕她现在早已开始骂街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花轿终于停了下来。
轿子一落,周围霎时间起了风,吹得树上的红灯笼左右晃动,里面的烛火摇曳不定,烛芯隐隐发绿。树丛里发出悉悉嗦嗦的声音,听得并不真切。
段鹤瑶有些发懵,心想着是不是到目的地了,可就在这时,花轿门帘悄无声息地掀开了一角,然后一只手伸了进来。
那只手白皙修长,骨节分明,停顿了一下后一把抓住了帘子,与此同时被抓住的还有段鹤瑶的心脏,她瞳孔迅速收缩,立即在全身上下搜了一遍,最后从头上拆下一根簪子,死死地握在手里。
轿子外面的人好像并不着急,也仅仅是抓住了门帘,再无其他的动作。空气陡然间仿佛停滞不前,草丛中响起“咕咕咕”的虫叫声,风一吹,一大群萤火虫飘然起舞,有几只从掀开的门帘子中窜了进来。
段鹤瑶手里的发簪直对着轿门的方向,心里打定主意,一会不管是什么东西进来,一梭子戳过去,不能迟疑,更不能手软。
额头上硕大的汗珠沿着她的眉毛滴落到眼睫毛上,眼睛一眨,那汗水腌渍到瞳仁上,猝不及防袭来的不适感让她眼前瞬间起了水雾。
待重新看清时,门外那“东西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进了轿里,段鹤瑶“啊”的一声哑在了嗓子眼里,仍发不出声的她下意识将簪子捅了出去。
结果对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,稍一带劲,骨骼像是被捏碎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立马袭来,段鹤瑶吃痛地张大了嘴巴。
视线投过去,她才发现进来的也是一名“新娘”,对方顶着红盖头,看不到长相,但是从身形来看,至少是个国际女名模才会有的身高。
等手臂被松开后,段鹤瑶立马缩回了手,对方示意她往旁边挪一挪,虽然很不情愿,但毕竟打不过,没辙。此时的她犹如哑巴吃黄连。
待段鹤瑶让开座位,对方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她的右手边,几只萤火虫在花轿里飞来飞去。
段鹤瑶沁出了红血丝的双眼瞟了瞟对方,她的手臂依旧火辣辣的疼,她不敢想象一个女人竟有那么大的力气,钳制住时,居然让她毫无还手之力。她尝试了一下,还是说不出话,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魂穿成了哑巴。
待对方坐定,花轿重新开始出发,旁边的人坐得笔直,双腿微微打开,两只手搭在膝盖上。
这坐姿?
段鹤瑶趁机打量了她一圈,光线有些发暗,她也仅能看出对方穿的嫁衣和她身上的差不多,再多的细节便看不清了。这时她脑子里回想起了那首歌谣,“抬高轿,双新人”,难道说今日要成亲的真有两对新人?
许是她盯的时间有点久,对方似乎察觉到了,微微将头往这边撇了一下。尽管被红盖头遮住了面目,但段鹤瑶还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,于是迅速收回视线。
大概又行了十分钟的路程,花轿再次停了下来,段鹤瑶撩起轿窗上的帘布,眼前出现了一座宅子。她暗自松了口气,心想着目的地终于到了,跟另一个新娘坐一起的每一秒都万分煎熬,直叫她如坐针毡。
可就在她准备下轿时,旁边的人突然朝她伸出来双手。
那冰冷的双手一触到段鹤瑶的脖颈,便开始发力,往死了掐她。
段鹤瑶瞪大眼睛,抓住对方的手臂,挣扎之中对方趁机夹住了她的双腿,叫她动弹不得。
一时间,窒息感扑面而来……
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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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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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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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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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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